看门人穿过广场,把领到围墙瞭望楼下。这是个闷热而阴沉午后。从西面鼓胀上来乌云遮掩围墙上空,看情形马上就要下雨。看门人身上衬衫已被汗水整个浸透,紧紧裹着他巨大躯体,散发出令人作呕气味。
“这是围墙。”看门人用手心像拍马样拍几下墙壁。“高7米,把镇子团团围住。能翻越它只有飞鸟。出入口仅这道门。过去还有东门,现在已被封死,你都看见,墙是用砖砌,但不是普通砖,任何人都甭想碰伤它毁坏它,无论大炮还是地震、狂风。”
说罢,看门人从脚下抬起截木棍,用刀削尖。刀快得简直富有诗意,转眼间木棍就成小楔。
“好,注意看着。”看门人说,“砖与砖之间没有粘合物,因为无此必要。砖块相互紧贴紧靠,其缝隙连根头发丝都别想伸进。”
看门人用锐利楔尖在砖块之间戳戳、竟达毫米也戳不进去。继而,看门人扔开楔子,用刀尖划着砖块表面。声音尖锐刺耳,却留不下丝毫伤痕。他看着刀尖,折回放入衣袋。
他用手指把火柴杆折为两段,扔进桌上碟子里。
“这也是为你好。要是在中间阶段同影子藕断丝连,日后有很多麻烦。见过好几个这样例子。不至于为难他,你就再忍耐些日子。”
默默点头。来说什他都不会理睬,二来反正已同影子大致谈过。往下只消等待看门人给机会就是。
看门人从椅子欠身立起,走到水龙头前用大大瓷杯喝好几杯水。
“工作可顺利?”
“对这围墙任何人都奈何不得。爬也爬不上。因为这墙无懈可击。记住:谁都休想从这里出去,趁早死那份心思。”
随后,看门人把大手放在背上。
“晓得你心里不好受。但这过程任何人都要经历,你也必须学会忍耐。那以后就会时来运转,就再也不会烦恼不会痛苦,四大皆空。什瞬间心情之类,那东西文不值。忘掉影子,不会为难他。这里是世界尽头。世界到此为止,再无出路。所以你也无处可去。”
如此言毕,看门人又拍下
“啊,点点习惯。”说。
“那就好。”看门人接着说道,“做工作最好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工作不踏实人难免想入非非。”
外面继续传来影子打钉声音。
“如何,不块散散步去?”看门人提议,“让你见识下有趣东西。”
随着看门人走到门外。广场上影子正在车上敲打最后块木块。除去支柱和车轴,车已焕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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