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景?”
“看自然知晓。”
懵懵懂懂地爬上门旁瞭望楼,观看墙外景致。苹果林挂满白雪,宛似云片飘然落下。北大山和东大山也都差不多银装紊裹,惟有隆起岩石描出几道伤疤样棱线。
瞭望楼脚下,独角兽们仍像往日那样沉睡未醒。它们对折似弯着腿,纹丝不动地伏在地面上,雪样纯白独角笔直地向前伸着,各自尽情沉浸在静静睡眠之中。兽们脊背积厚厚雪,但它们似乎全无感觉,睡得实在太死太沉。
稍顷,头上云层点点裂开,阳光开始射向地面,仍然在瞭望楼伫立
兽们已经失去几头同伴。第场大雪下整整个晚上。翌日清晨便有几头老兽发白金色躯体被掩埋在5厘米厚积雪下面。朝阳从支离破碎云隙间泻下光线,给冻僵景物涂上层鲜亮光泽。超过千头兽群吐出气,在这片光泽中白蒙蒙地跃动不已。
天还没亮就睁眼醒来,得知镇子已被白雪包得严严实实。这光景煞是好看,片莹白之中,钟塔黑乎乎地拔地而起,如深色衣带般河水从其脚下流向前去。太阳尚未升起,空中彤云密布,不见半点缝隙。穿上大衣,戴上手套,下到寂寂无人街道。看样子雪在刚刚入睡便开始飘洒,直飘到快醒之时,雪上个脚印也没有。抓在手中把看,浑如细白糖样柔软爽手。沿河水洼结层薄冰,上面斑斑驳驳点缀着积雪。除呼出白气,街上没有任何东西处于动态。没有风,甚至没有鸟影。惟独鞋底踏雪之声犹如合成效果音响近乎不自然地大声回荡在人家石壁之间。
快到城门口时,在广场前看到看门人。他不知何时和影子起钻进修理过板车底下,正给车轴加机油。车板上并立着几个汽油壶,用绳子紧紧缚于侧板以防歪倒。感到纳闷,这多油看门人到底用来干什呢?
看门人从车下探出脸,扬手跟打招呼。看上去情绪蛮好。
“起床好早啊!哪阵风把你吹来?”
“来看看雪景,”说,“从山冈上看漂亮得很咧!”
看门人放声大笑,如往常地把手放在背部。他连手套也没带。
“你这人也够意思。雪景往后就怕你看厌,何苦特意下到这里来看。真个与众不同。”
说罢,他边吐着俨然蒸汽机大团白气,目不转睛地望着城门那边。
“不过,你来得怕也正是时候。”看门人说,“上瞭望楼看看,可以看到奇特冬日初景。过会就吹号角,你好好往外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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