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时间尽可能使身体清洁。在某种情况下,清洁比什都重要。然后面对洗面台镜子,仔仔细细审视自己脸。那里有从父亲和母亲那里——话虽这说,母亲长相根本记不起来——作为遗传接受下来脸。即使再抹杀脸上浮现表情,再淡化眼睛光亮,再增加身上肌肉,相貌也是改变不。就算深恶痛绝,也不可能把两条只能认为受之于父又长又黑眉毛和眉间深深皱纹把扯掉。如果有意,可以除掉父亲(以现在力气,决非什难事),也可从记忆中将母亲抹消。可是无法将两人遗传因子从身上驱逐干净。如果想驱逐,只能驱逐自身。
并且那里有预言。它作为装置深深埋在体内。
它作为装置深深埋在你体内。
熄掉灯,走出洗漱间。
家中充溢着又湿又重沉默。那是并不存在人们低语,是活着人们喘息。环顾四周,站住不动,深深呼吸。时针划过午后三时。两根针显得那般陌生,它们摆出副中立面孔,不肯站在这边。差不多是离开这里时候。拿起小型背囊,挎上肩。不知挎过多少回,却觉得比往常沉重得多。
目地定在四国。并无理由必须是四国。只是查看地图时,不知什缘故,觉得四国像是自己应去之地。看几次都觉得——或者不如说越看越觉得——那地方令心往神驰。远在东京南方,海把它同本土隔开,气候也温暖。那是从未去过地方,个熟人个亲戚也没有。所以就算有人查寻行踪(不认为会出现那样人),也不至于把目光投向四国。
在窗口接过预定车票,坐上夜班大巴。这是去高松最便宜交通手段。万日元多点点。没有人注意,没有人问年龄,没有人盯视脸。乘务员只是事务性地验票。
车上座位仅坐满三分之。乘客大半都是和样单客,车厢静得有些不自然。到高松要跑很长路。看时刻表,要跑十个小时,明天早上到。但时间长短不在话下。倘说时间,现在可是要多少都有。晚上八点多汽车刚出总站,就放倒椅背,躺下睡过去。身体沉进座位,意识就好像电池没电样模糊起来。
快半夜时突然下起大雨。不时醒来,从廉价窗帘缝隙看夜幕下高速公路。雨点出声地猛打车窗,沿路排列路灯变得隐隐约约。路灯宛如刻在世界上刻度,以相同间距无限延展开去。新灯光被拉到跟前,下瞬间便成旧灯光闪去背后。意识到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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