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什么呀,多难听。不是什么小偷,只是为了重要目的暂时借用一下。”
“好了好了,明白了。不过是依照Dramaturgie使物质必然性地移动一下。”
“这就对了。”卡内尔·山德士点了下头,“你也多少开窍了嘛!”
星野抱起包在深蓝色包袱皮里的石头返回林中小径,卡内尔·山德士用手电筒照着星野脚下。石头比看时
“不明白。”
“呃,想必你不明白。”卡内尔·山德士说,“估计你不可能明白,只是出于礼节问一声。”
“谢谢。”
“契诃夫想表达的意思是:必然性这东西是自立的概念,它存在于逻辑、道德、意义之外,总之集作为职责的功能于一身。作为职责非必然的东西不应存在于那里,作为职责乃必然的东西则在那里存在。这便是Dramaturgie②。逻辑、道德、意义不产生于其本身,而产生于关联性之中。契诃夫是理解Dramaturgie为何物的。”
“我可是压根儿理解不了。说得太玄乎了。”
也太有份量。”星野说,“那,怎么办?”
“拿回去放在枕边即可。往下随你怎么办。”
“你是说……拿回旅馆?”
“嫌重也可以搭出租车。”卡内尔·山德士说。
“不过能行么,擅自搬去那么远?”
“你怀抱的石头就是契诃夫所说的‘手枪’,必须让它发射出去。在这个意义上,那是块重要的石头、特殊的石头。但那里不存在什么神圣性,所以你不必顾虑什么报应。”
星野皱起眉头:“石头是手枪?”
“说到底是在形而上学意义上。并不是真有子弹出来。放心好了!”
卡内尔·山德士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块大包袱皮递给星野:“用这个包石头。还是不给人家看见好。”
“喏喏,到头来不还是当小偷么?”
“跟你说,星野小子,大凡物体都处于移动途中。地球也好时间也好概念也好爱情也好生命也好信息也好正义也好恶也好,所有东西都是液体的、过渡性的,没有什么能够永远以同一形态滞留于同一场所。宇宙本身就是一个庞大的黑猫宅急便①。”
“噢。”
“石头眼下只不过姑且作为石头存在于此。就算你帮它移动一下位置,它也不至于有所改变。”
“可是老伯,这石头怎么就那么重要呢?看上去也没什么出奇的嘛!”
“准确说来,石头本身没有意义。形势需要一个东西,而那碰巧是这石头。俄国作家契诃夫说得好:‘假如故事中出现手枪,那就必须让它发射。’什么意思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