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起步。海忘掉好,那玩意儿早已消失在往昔。
第16步立定睁眼看,自己已照例准确站在球形门拉手跟前。从信箱取出两天报纸和两封信,夹在腋下。然后从迷宫般衣袋中摸出钥匙,拿在手上把额头贴在凉冰冰铁门。片刻,耳后似乎传来"咔嗤"声响。身体如棉花吸满酒精,只有意识较为地道。
罢罢!
门打开三分之,滑进身体,把门关上。门内寂静无声,过度寂静。
随后,发现脚下有双无带无扣红色女鞋。鞋很眼熟,夹在满是泥巴网球鞋和廉价沙滩拖鞋之间,看上去好像过时圣诞节礼物,上面飘浮着细小尘埃般沉默。
1.关于16步
确认电梯关门那"咻"声压缩机声在背后响过之后,缓缓合上眼睛。将意识断片归拢在起,沿走廊朝门那边走16步。闭眼16步,不多也不少。威士忌把脑袋搞得昏昏沉沉,犹如磨损发条。口中满是香烟焦油味儿。
尽管如此——即使醉得再厉害——也能闭着眼睛像用格尺拉线样径直行走16步。这是长年坚持这种无谓自训练结果。每次喝醉都直挺挺伸直脊背,扬起脸,把早晨空气和水泥走廊气味大口吸入肺中,尔后闭目合眼,在威士忌迷雾中直行16步。
在这16步天地里,已被授予"最有礼貌醉酒者"称号。其实十分简单,只消把醉酒这事实作为事实接受下来即可。
没有"可是"没有"但是"没有"只是"没有"不过是"什也没有,醉就是醉。
她趴在厨房餐桌上,额头枕着两只胳膊,齐刷刷黑发掩住侧脸。头发间闪出未遭日晒白皙脖颈。没印象印花连衣裙肩口隐约闪出胸罩细细吊带。
除去上衣,解下黑领带,摘下手表。这时间她动没动。她背使想起过去,想起见到她以前事。
"喂!"招呼声,但听起来全然不像自己语声,声音仿佛从很远地方特意运来。不出所料,没有回音。
看情形她既像睡,又像哭,也好像死。
坐
这样,得以成为最有礼貌醉酒者,成为起得最早白头翁鸟,成为最后通过铁桥有篷货车。
5、6、7
第8步站住睁开眼睛,做深呼吸。有点耳鸣,仿佛海风穿过生锈铁丝网。如此说来,已有好久没看到海。
7月24日,上午6时30分。看海理想季节,理想时刻,沙滩尚未给任何人污染。唯有海鸟爪痕如被风吹落针叶零星印在水边。
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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