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既不纯粹是源自东方儒家文化人本视角,又不完全是来自《圣经》和古希腊文化神本视角,而更接近于种带有本土色彩人神体复合视角。因为他没有在人界和神界之间设置广阔中间地带,也没有把神(或灵异)人格化而直接移植此岸。他力争无限逼近自身“元型”,逼近潜意识、“自”王国最为黑暗最为原初内核,逼近生命极地和死亡极地。而如此生成作品无疑“更有说服力”,同读者之间“灵魂呼应性”更强(村上语,参见《文学界》2003年4月号),因而更具有真实性和现实性。这也是流经村上几乎所有作品条隐喻主流,所不同是——如上面所说——在这部奇谭集中,他更集中地融入偶然元素,通过偶然性来表现命运之所以为命运神秘感,传达来自“元型”、来自潜意识底部报告,而这未尝不是中国现代文学所需要强化视角和维度。
对此,村上似乎还有另外种表述方式。2002年10月14日,他在《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俄译本序言中说道:“们意识存在于们肉体之内,们肉体之外有另个世界。们便是活在这种内在意识和外在世界关系性之中。这关系性往往给们带来悲伤、痛苦、迷惘和分裂。但是——认为——归根结蒂,们内在意识在某种意义上是外在世界反映,外在世界在某种意义上是们内在意识反映。也就是说,二者大概是作为两面对照镜子发挥着各自作为无限metaphor(隐喻)功能。这种认识是所写作品大motif(主题)。”想,这段话也可以成为们破解这部奇谭集之奇和偶然性寓意重要提示,同时也是村上春树文学世界超验维度得以延展和变幻原理所在。换言之,艺术、文学艺术既不是真实世界傀儡,又不是想像世界附庸,而是这两个世界落差或关系性产儿,在其催生过程中,对于稍纵即逝灵感及偶然性敏锐觉察和刻意开掘无疑具有特殊意义。有人任其“自生自灭”,有人“鲜明地读取其图形和含义”(《偶然旅人》),而村上则大致可以说是进步将其视之为天谕,他将丝涟漪接向万里海涛,循线微光俯瞰茫茫宇宙,从缕颤悸感知地震和海啸来临,从而写出部部是奇谭又不是奇谭奇谭集——其实村上每部作品都不妨以奇谭称之——这大概正是所谓艺术,正是艺术真实。
二零零五年十月下旬于窥海斋
时青岛金菊竞放红叶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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