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身无长物，那把檀木剑亦随身以袖里乾坤之术装着，更无须收拾行礼。
他只是辞别顾采薇，没有再去见掌教张若虚。
这是他第二次下山
，和第
次不同，因为他也不知道何时能回来，更或许辈子都回不来。
人之生，本是赤条条来，赤条条去。
掌教要沈炼没有还丹，就别归山，确实令顾采薇有些难以理解。
当初陈剑眉境界不曾突破，想要下山磨练，都被张若虚阻止。
枯守青玄四十年，终于云开月明。
而沈炼同样困在瓶颈，想要以静去躁，掌教却反其道而行之，令他再入红尘。
情形仿佛，却做法不同。
别人询问修行
疑难，都会耐心提出自己看法，却又尽量不带主观色彩，仅仅阐发下思路。
无论同门中修为高，还是低，大都不近不远相处，也只有几个相熟，才会多亲近点，亦仅此而已。
从未见沈炼因谁修为低，便不假辞色，或者敷衍事。
这方面顾采薇从沈炼身上，看到张若虚影子。
张若虚不是青玄历来最强掌教，亦非最天资纵横掌教，却定是最好掌教。
沈炼沉吟道：“掌教都未见
，如何知现在情形，又如何知道他所言是否有谬。”
顾采薇道：“掌教早料到你会如此问，他让告诉你，你之难，在自性耳，非在其他，他还说，你要是不愿走，就让动手，将你打发去。”
说到最后，顾采薇莞尔笑，等沈炼入化之后，她若还没还丹，可难教训这个小师弟，她还真想看到沈炼反抗，好好给小师弟个难忘体验。
当然沈炼早就知道顾采薇温婉外在下，其本质未泯恶趣味，自然不会给顾采薇这机会。
不疾不徐道：“那就谨遵掌教法旨。”
其实若不是张若虚受严重到不可痊愈伤势，怕是已经破妄而出，因为他心境没有任何问题。
沈炼轻声道：“师姐在想什
？”
顾采薇哑然，随后道：“没什，是替掌教来传话给你。”
沈炼点点头，道：“掌教可是好久没关心，这次是有何事情？”
“当初太虚神策能入门，跟有师祖和师父为打下基础还是有些关系，你虽然天资比更好，却没这待遇，可惜到底在太虚神策上，见识不够，有些东西也说不透彻，掌教修为深湛，虽然没练过太虚神策，可万法相通，将太虚神策讲与他听，亦告知修行以来体悟，他虽然无法直接对你做出突破指点，却让转告你，‘且下山去，若是没有还丹就不要归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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