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尽歼诸敌,自己却已身受重伤,双腿折断,面目毁损,喉头被敌人横砍刀,声音也发不出。他简直已不像个人,全身污秽恶臭,伤口中都是蛆虫,几十只苍蝇围着他嗡嗡乱飞。
但他是大理国皇太子。当年父皇为*臣所弑,他在混乱中逃出大理,终于学成武功回来。现在大理国国君段正明是他堂兄,可是真正皇帝应当是他而不是段正明。他知道段正明宽仁爱民,很得人心,所有文武百官,士卒百九,个个拥戴当今皇帝,谁也不会再来记得前朝这个皇太子。如果他贸然在大理现身,势必有性命之忧,谁都会讨好当今皇帝,立时便会将他杀。他本来武艺高强,足为万人之敌,可是这时候身受重伤,连个寻常兵士也敌不过。
他挣所着路行来,来到天龙寺外,唯指望,是要请枯荣大师主持公道。
枯荣大师是他父亲亲兄弟,是他亲叔父,是保定皇帝段正明堂叔父。枯荣大师是有道高僧,天龙寺是大理国段氏皇朝屏障,历代皇帝避位为僧时退隐之所。他不敢在大理城现身,便先去求见枯荣大师。可是天龙寺知客僧说,枯荣大师正在坐枯禅,已入定五天,再隔十天半月,也不知是否出定,就算出定之后,也决计不见外人。他问段延庆有什事,可以留言下来,或者由他去禀明方丈。对待这样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臭叫化,知客僧这说话,已可算得十分客气。
但段延庆怎敢吐露自己身份?他用手肘撑地,爬到寺旁株菩提树下,等候枯荣大师出定,但心中又想:“这和尚说枯荣大师就算出定之后,也决计不见外人。在大理多逗留刻,便多分危险,只要有人认出……是不是该当立刻逃走?”他全身高烧,各处创伤又是疼疼,又是麻痒,实是耐忍难熬,心想:“受此折磨苦楚,这日子又怎过得下去?不如就此死,就此自尽吧。”
他只想站起身来,在菩提树上头撞死,但全身乏力,又饥又渴,躺在地下说什也不愿动,没活下去勇气,也没求生勇气。
当月亮升到中天时候,他忽然看见个白衣女子从迷雾中冉冉走近……
林间草丛,白雾弥漫,这白衣女子长发披肩,好像足不沾地般行来。她脸背着月光,五官朦朦胧胧瞧不清楚,但段延庆于她清丽秀美仍是惊诧不已。他只觉得这女子像观音菩萨般端正美丽,心想:“定是菩萨下凡,来搭救这落难皇帝。圣天下有百灵呵护。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你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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