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云只觉身上每
根血管都在胀大，忍不住气喘起来，双手手心中都是汗水，悄悄站起身来，躲在稻草之后，从窗格中向外望去，只见个女子
背影向着自己，正在找人。不错，削削肩头，细细腰，高而微瘦身材，正是师妹。
半，便在喉头哽住
。他伸手按住嘴，全身禁不住地簌簌战抖。
因为“空心菜”是他外号，世上只有他和戚芳两人知道，连师父也不知。戚芳说他没脑筋，老实得点心思也没有，除练武之外，什
事情也不想，什事情也不懂，说他心就象空心菜般，是空。
狄云笑着也不辩白，他欢喜师妹这般“空心菜，空心菜”呼叫自己。每次听到“空心菜”这名字，心中总是感到说不出温柔甜蜜。因为当有第三人在场时候，师妹决不这样叫他。要是叫到“空心菜”，总是只有他和她两人单独在起。
当他单独和她在起时候，她高兴也好，生气也好，狄云总是感到说不出地欢喜。他是个不会说话傻小子，有时那傻头傻脑神气惹得戚芳很生气，但几声“空心菜，空心菜”叫，往往两个人都裂开嘴笑。
记得卜垣到师父家来投书那次，师妹烧菜招待客从，有鸡有鱼，有萝卜豆腐，也有大碗空心菜。那晚，卜垣和师父喝着酒，谈论着两湖武林中近事，他怔怔地听着，无意中和戚芳目光相对，只见她挟筷空心菜，放在嘴边，却不送入嘴里。她用红红柔软嘴唇，轻轻触着那几条空心菜，眼光中满是笑意。她不是在吃菜，而是在吻那几条菜。那时候，狄云只知道：“师妹在笑
是空心菜。”
这时在这柴房之中，脑海中灵光闪，忽然间体会到她红唇轻吻含意。
现下呼叫着“空心菜”，明明是师妹戚芳声音，那是点也不错，决不是自己神智失常而误听。
“空心菜，空心菜，你在哪里？”这几声呼叫之中，般地包含着温柔体贴无数，轻怜蜜爱无数。不，还不止这样，从前和她起在故乡时候，师妹呼叫中有友善，有亲切，有关怀，但也有任性，有恼怒，有责备，今日几声“空心菜”中，却全是深切爱怜。“她知道这几年来冤枉苦楚，对更加好，是不是呢？”
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是在做梦。师妹怎会到这里来？她早已嫁给万圭，又怎能再来找？”
可是，那声音又响，这次是近些：“空心菜，你躲在哪里？你瞧捉不捉到你？”声音中是那多喜欢和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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