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布幡纸钱已然着火。众人见周仲英痴痴扶着棺材,神不守舍。不多时火焰卷入厅来,卫春华、石双英、蒋四根都已扑出去救火。周绮连叫:“爹,咱们出去吧!”周仲英不理不睬,尽望着棺材中儿子。
大家知他不忍让儿子尸体葬身火窟,舍不得离开。章进弯下腰来,说道:“八哥,把棺材放在背上。”杨成协抓住棺材两边,使劲,将棺材提起来,放上章进驼背。章进也不长身,就这弯着腰直冲出去。周绮扶着父亲,众人前后拥卫,奔到庄外空地。走出不久,后厅屋顶就坍下来,各人都暗说:“好险!”
心砚忽地叫起来:“啊哟,那魔爪孙还在里面!”石双英道:“这种人作恶多端,烧死也不冤。”骆冰道:“可惜便宜镖行那小子。”陈家洛问道:“是谁?”骆冰将童兆和事说。
孟健雄也说他如何三入铁胆庄,探庄报讯,引人捉拿文泰来,最后还来勒索。徐天宏叫道:“对,定是他放火!”众人心下琢磨,均觉定然是他无疑。徐无宏偷眼向周绮望去,见她对己正自侧目斜睨,两人目光对,都即转头避开。周绮大声自言自语:“矮子肚里疙瘩多,放火鬼主意也只矮子才想得出。人无三刀高,肚里把刀。”陈家洛道:“咱们得抓这小子回来。徐七哥、杨八哥、卫九哥、章十哥,你们四位分东南西北路去搜,不管是否追到,个时辰内回报。”四人接令去。
这边陆菲青和周仲英等人厮见,互道仰慕。陈家洛又向周仲英再道歉,说道:“周老前辈为红花会闹到这步田地,大仁大义,真是永世难报。们定去访请周老太太回来,和老前辈团圆。铁胆庄已毁,红花会负责重建,各位庄丁弟兄所有损失,红花会全部赔偿。他们辛苦,在下另有番意思。”
周仲英眼见铁胆庄烧成灰烬,多年心血经营毁于旦,自也不免可惜,但听陈家洛这说,忙道:“陈当家说哪里话来,钱财是身外之物,你再说这等话,那是不把兄弟当朋友。”他素来最爱朋友,现下误会冰释,见红花会众人救火救人,奋不顾身,对他又是极为敬重感激,时之间结交到这许多英雄人物,心中十分痛快,对铁胆庄被焚之事登时释然,但瞥眼间见到那具小小棺材,心中却又阵惨伤。
忙乱阵,卫春华和章进先回来,向陈家洛禀报,都说追出六七里地,不见童兆和踪迹。又过片刻,徐天宏和杨成协也先后回来,说东南两路数里内并无人影,这家伙想是乘着大火,混乱中逃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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