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志杰重重扔下牌，问刘十三：“那你说，什
保险，什好处？”
刘十三忍住厌恶，拿出保单
牌友看到刘十三，纷纷站起：“阿杰，有人找你，明天玩。”
毛志杰踩灭烟头，脸红脖子粗：“赢
就想走？
马上翻本，坐下坐下。”
牌友说：“翻个球，你昨天输
千块还没给，走。”
刘十三寒暄：“大家好，要不你们继续，打完再跟他说话。”
三人拗不过毛志杰，怏怏坐下，毛志杰边洗牌边问：“你来干什？”
问过外婆，妈妈是什样子，外婆不说。就从别人妈妈身上，寻找她影子。
小芳感冒，妈妈把她抱在怀里，喂她喝药，所以妈妈，也会像她妈妈样温柔。
怕牛大田饿肚子，妈妈往他书包塞鸡腿、奶糖和脆饼，所以妈妈，也会像他妈妈样大方。
找啊找啊，找到最完美妈妈。
她唯缺点，就是不在身边。
刘十三说：“婷婷姐在这儿买几份保险，需要你签字。其中有份理财，需要你账户信息，麻烦你报下账号。”
毛志杰刚点上烟，下摔掉，瞪着刘十三，牌都不洗，口水喷到刘十三脸上：“滚！她不是要结婚吗？马上要给老头子做老婆，还要当后妈，他妈真不要脸，滚，她买东西不要！”
刘十三倒没听说毛婷婷结婚消息，三个牌友七嘴八舌地讨论。
“给你买，你就拿，不要白不要。现在不拿，她把钱花到人家小孩身上，你多吃亏。”
“反正她跟外地人去南边，广州啊，以后肯定不回来，你赶紧弄点好处。”
程霜坐在桌旁，托着下巴，望着门外小路。柳树枝条挂得很低，满眼翠绿，不时有自行车骑过去。风和鸟反复经过这条小路，多少年也不停歇，枝叶婆娑摇摆，光影交错，远处山峰沉默不语。
云边镇这个夏日最热天，女孩怔怔发呆，她在想，当年那个小男孩写篇作文，写着写着，会不会哭。
女孩比陶瓷还要洁白面孔，滑下水珠。不会有人知道，山间平凡院子里，有个女孩为什哭。
6/
快餐档子出摊并不固定，毛志杰打枪换个地方。刘十三沿街打听，在油漆店旁边巷子口找到。板车靠墙，板凳没收，毛志杰和三个中年男人围着塑料小桌子，热火朝天炸金花。他手气显然糟糕，面前筷子大概当作筹码用，只剩两三根，另外三人传递眼色，流露出要走意思。刘十三磨磨蹭蹭，本以为牛大田烧赌场，镇上赌徒会改邪归正，结果依然这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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