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漫无目地在第百货商场里面转圈,出门后第眼看到就是肯德基。上校老爷爷塑像坐在门口长椅上,拄着拐杖,依旧笑眯眯,不急不忙样子。
她推开门,扑面冷气让浑身毛孔都舒服到战栗。店里人很少,见夏找个靠边位置坐会儿,觉得只享受冷气有些过意不去,好像占肯德基爷爷便宜似,于是站起身打算点些吃,还没走到点餐台,就愣在半路上。
个服务生把餐盘倒进残食台,转过身,刚好对上见夏惊诧目光:“陈见夏?”
男生叫王南昱。
熟悉同学穿着熟悉制服,可是看起来那陌生。
车排气管热气喷在小腿上吓见夏大跳,她伸出左手盖住眼睛,才感觉稍稍凉快些。
她不知道要往哪里走,反正就是走。也许是马上要出发去省城,心里有些慌。
不知怎,她想起小学时候妈妈牵着弟弟和她手来第百货商场给外公买老花镜,弟弟忽然问,省城究竟什样。妈妈逗他说,省城就是好多好多个第百货商场集合在起。
然而见夏听见过女同学们聊天说第百货商场其实没什可玩,甚至快餐店只有肯德基,连麦当劳都没有,更别提必胜客什。
还是省城好玩,她们说。
陈见夏和王南昱几乎没怎说过话,这个男孩坐在倒数第二排。她初中班级是按照成绩来排座位,老师也知道课堂上乱,生怕好学生听不清课,于是将不良少年们股脑都放在后排,任其自生自灭。班里爆发出起哄和爆笑大部分来自倒数几排,有时候见夏会觉得自己是背对着岸稻草人,每天都听着人声如海浪般从背后滚滚袭来,止步于很近地方,再渐渐退去。
陈见夏有时不得不走到教室后部去扔垃圾,也会神经质地感到自己正在被些不善目光洗礼。
但这目光里绝不包括王南昱。他也算半个不良少年,然而见夏直觉他对自己很友好——只是因为
这几个名字让她直记到初中。初中时,从没去过网吧好孩子陈见夏借用在老师办公室帮忙批卷子机会,偷偷溜到公共电脑上打开新浪主页,在搜索引擎中输入“必胜客”三个字,终于第次看到比萨样子。
那时候,妈妈摸着弟弟头,笑着说,以后有出息去省城上大学!
这些话以前爸妈都只对弟弟说,然而最后被振华抢走特优生,是见夏。
见夏抬头看着第百货商场门上早已失去光泽烫金大字,默默告诉自己,要加油。
陈见夏,省城不是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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