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心里明白自己只是逮住个不明就里撞到枪口上陌生人撒气,没什光彩可言。滴滴答答泪水让他窘迫得直挠头。
她愿意相信李燃说都是真。她希望这些都是真。
“说白,你就是妒忌他们这些天才嘛。其实你自己也不差啊,你们这些学习好,都爱哭穷喊弱,假谦虚,实际上心里又不服气……”
李燃吊儿郎当样子让陈见夏气血翻涌,可是无从反驳。
“你个大男生怎那三八!你心理真阴暗!”她义正词严。
李燃哈哈哈笑出声。
还有那个男生,英语竞赛等奖,身高米六,跑步比四年级妹妹都慢,因为逃避扫除被劳动委员揍得尿裤子,后来成习惯改不,你不信你把他裤子扒下来,下面肯定穿着尿不湿呢!”
“扒人家裤子干什!”陈见夏轻声抗议。
李燃自顾自接着说:“林杨就更别提,他跟个初中,人还不错,可惜啊,初三时候给们班班花写情书,被人家男朋友打掉两颗大门牙!后来虽然镶假牙,总掉,吵架急就往外吐牙,跟暗器似。唉,挺好小伙,可惜。”
“真假……”陈见夏听得出神,不知不觉嘴巴都张成O形,她感到丝隐秘快乐。
“心里爽翻吧?”李燃话锋转。
“对对对,心理阴暗,您多阳光美少女啊!”
陈见夏没出声。李燃笑够,侧过脸,看到旁边女孩子深深低着头,哭。
她即使哭泣也不出声,但眼泪噼里啪啦地掉在T恤前襟上,面料不吸水,于是颗颗泪珠就明晃晃挂在她身上,晃得他头疼。
女生真够烦,就会哭,哭起来,无论有理没理,都是他没理。
——他好像确没理。
陈见夏愣。
李燃笑,这次笑和刚才完全不样。
“你不会当真吧?”他问。
陈见夏迷惑地看着窗外,渐渐反应过来:近视900多度全市第二名根本没有戴眼镜,而英语竞赛等奖是女生不是男生,林杨门牙缺两颗怎可能见谁都笑,他又不是缺心眼……刚刚那段话恐怕是李燃根据陈见夏介绍随口胡诌,她却轻易接受,她潜意识里也希望这些拿不上台面隐私都是真。
这是她开学第天。她晕倒,而且是饿晕;被全市第名背到医务室,却穿着双露出脚趾袜子;马上就要摸底考试,自己却无所知;班级同学却都强得不像话,还提前补习高中课程;好不容易吃个东西,还连续两次毫无形象可言地呛出鼻涕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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