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立时疯,冲过来扶起弟弟,把将陈见夏推向身后墙。陈见夏早料到她会这样,站得很稳,妈妈因此更不高兴,举高胳膊要扇回去,被爸爸从背后拦住。
见夏只是站在墙边,默默地、冷冷地看着。妈妈激动张牙舞爪,爸妈之间拉扯,弟弟撕心裂肺哭号……每个画面都像默片慢镜头,清晰可笑。
陈见夏相信弟弟脸很痛。因为她下手很重。
她妈妈迷信,度喜欢研究手相面相这些东西,看到陈见夏右手,就说她横纹断掌,打人下死手,六亲不认。
她记得妈妈抱着幼小弟弟说“六亲不认”四个字时那副嫌弃样子。小时候她还真信,为个天生横纹而自卑,抱着妈妈说她认,她认,肯定认。
弟大哭,话里话外指责姐姐每天都故意搞事情,就为让全家人都围着她转,中考不起吗?
陈见夏不意外。弟弟吃醋。因为妈妈对中考重视,从来都占上风弟弟已经很久没有骑在姐姐头上作威作福,姐弟十几年,小伟撅屁股要放什屁她都能做出天气预报。
“电视也不让看,觉也不让睡,凭什啊!都说你们不要,大姑姑和二叔都这说,有姐姐就够啊,要干吗,要干吗?”
为争爷爷家房子,他们家和二叔大姑家没少打口水官司,互相挑拨是常事,谁知道姑姑碎嘴这次真戳准弟弟心窝子。弟弟夜半哭得撕心裂肺,男孩子变声期嗓音粗嗄刺耳,陈见夏太阳穴跳跳,恨不能拿桌上双面胶给他封上。
妈妈也红眼圈,忙不迭地哄着,拍他后背,怕他哭出嗝来,不知道怎摩挲才够;爸爸站在旁,有点不耐,神情也是温柔。
可是到底要认什呢?是他们不认她。
爸爸拉陈见夏到沙发上坐着,转头继续去劝妈妈和弟弟。闹哄哄争吵
陈见夏没有解释什。
这事连误会都算不上,她就是碰掉笔袋而已,汹涌暗潮从敞口笔袋里倾泻而出,她拦不住。爸妈自打弟弟出生之后心眼就长偏,她习惯,连委屈情绪都酝酿不出来,眼睛里干巴巴。
陈见夏绕过客厅中抱头痛哭母子,坐回到书桌前继续低头看书。台灯光线将他们隔绝成两个世界,她不想去管那边家人。
哭声渐消,踢踢踏踏脚步声极速冲向书桌,见夏都没来得及抬头,弟弟胳膊横扫过来,桌上笔袋、卷子、演算纸等被他股脑拂到地上。
陈见夏站起来。弟弟跺脚地上纸,才仰起头要说什,就被陈见夏耳光抽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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