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
陈见夏回头,她没有哭泣意图,只是眼泪不受控地往下淌,好像大脑和情感在各做各事,互不干扰。
“那个男孩,是豆豆弟弟吗?”
李燃没有回答。
“收到豆豆微信。她朝借钱。她说她弟弟被车撞在ICU,每天费用很高,为证明自己不是骗子,还隔着小窗拍照片。二十岁男孩,被大卡车撞,是吗?”
“这些已经很难判断。”
“就经济实力,确很难,要是那位舒老板,根本不担心坐地起价什吧。”
“如果只是因为这个,那就帮你,救命事情,有什好纠结。”
李燃总是最解她。
“是不是还有醒过来可能性?你觉得良心过不去。”
没有脑死,也是高位截瘫,听大夫说,死倒是解脱。”
见夏低着头。若是平时闲聊,倒是能说句可惜,但她现在立场,说什都不对。
她不敢承认,第时间掠过脑海想法竟然是,二十岁,更年轻,比之前三十三岁那个好。
恶心念头。
“家属也在,协调员说,家境很差,本来孩子妈妈都答应,要签字,”李燃两根手指捻,做个手势,“那个也……总之各个方面都谈好,男孩姐姐突然来,说什也不同意。
“你没跟她乱说吧?”李燃冲过来摁着她肩膀。
“什都没说,没回。”陈见夏喃喃道,“什都没回。”
协调员绝对不会告诉双方家属任何信息,这是基本原则。陈见夏和李燃谁也不会问。
“她也朝你借钱吧?”陈见夏问,“你也怀疑,对不对?”
李燃沉默会儿,冷静道:“你不解这个姑娘,也不解,更不解他们全家。她还说她妈妈死,她妈妈不是出现吗?”
“百万分之可能也是可能,这讨论就没尽头。你先想想,别急着做决定。陪你待会儿。”
妈妈来交接,陈见夏回酒店,什也没告诉她。
李燃洗完澡出来,正在擦头发,发现房间里没有开灯。
黑暗中,陈见夏对着窗子,跪在窗帘缝隙露出唯线月光下。
罪人般喃喃自语。
“现在有两个选择,等他自然死亡,或者……再加点。但如果等,不知道等多久,很多脑死患者可以撑很多年;如果不等,就再加点,协调员会再劝,但他们也经常遇到那种家属。”
“哪种?”
“觉得是意外之财,人都死还能赚点,坐地起价。”
李燃垂下眼睛,陈见夏本能觉得,他还有事瞒着自己。
“就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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