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4日是星期六,洛枳计划周五早上上车,翘掉政治课、财务会计和体育课,然后周日晚上返校。
今年12月24日,是父亲15周年祭日。
洛枳已经有点记不清
开机,手机开始没完没震动。洛阳,张明瑞,百丽,妈妈……很多人给她发来短信问候雅思情况,甚至还有许日清——定是张明瑞告诉她吧。她带着笑回复。过会儿有电话打进来。是妈妈。
“洛洛,考完?”
“刚出考场,你电话真是及时。”
“心灵感应。”妈妈在电话另边笑,“怎样?”
“挺好。”
,尖利严肃嗓音把洛枳吓得心脏都戳个窟窿。阅读考试结束,考官收卷子时候要求大家将试卷背面朝上放在桌子上谁也不许动,身边男人朝她使眼色,示意她把卷子翻过来让他抄两笔——她漠然地把头扭到另边。
中午周边饭馆都饱满。她去超市买盒巧克力派和袋牛奶。
下午考口语,皮肤很黑印度籍考官开口居然是漂亮美式英语,让洛枳吃惊,反而觉得挺高兴。毕竟,她美语是跟着美剧练出来,比英音要好太多。
两个人语速都快得像辩论会,但是交谈很愉快。洛枳嗓子本来已经恢复正常,现在显然有些吃不消,略略沙哑,说话之前总要清嗓子。
然后考官说,最后个问题。
“对,你们圣诞节放不放假?”
“们圣诞节放什假啊,你以为在哈佛啊?”
“上次跟你提到那个付姨说,她有个亲戚是T71,你要是那时候回来,买站台票上车,然后可以补卧铺学生票。这样你来回就不用担心票问题,还是卧铺。回北京时候和付姨她家起,鞋也不用她给你捎过去,但是你正好把她们送上地铁,听明白吗?”
洛枳笑,“明白,明白。”
她妈妈絮絮叨叨地在电话另边给她讲具体如何找列车长,时间车次,又问她有没有要紧课程,说很久才放下电话。
“为什有时候记忆和事实有出入?”
洛枳觉得问题简直是冲着她来。她歪头笑:
“也许只是自保护吧。事实已经够糟,何必在回忆时候还要为难自己。”
很武断而感性回答,没有罗列二三四。考官有几秒钟怔忡,然后给她个极其耀眼灿烂笑容。
走出考场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雪已经停,她在校门口打不到车,也等不到公车,于是沿着马路踩着新雪慢慢走。风很硬朗,不会儿,鼻尖就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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