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小房间还是没什变化,妈妈打扫干干净净。洛枳屋子没什性别特征,床上没有玩偶,桌椅都是白色,床单是蓝灰条纹,唯色彩可能就是墙上大幅灌篮高手海报,但是是陵南队而不是湘北队,白色队服,也是暗淡颜色,毕竟是小学时候买,已经过去多年。她很少买这种东西,当时女孩子们喜欢三五成群长时间挤在小店里面,淘各种各样好看自动铅、圆珠笔、水笔、橡皮、叠幸运星彩纸条或者软管、叠千纸鹤正方形彩纸,或者明星大幅海报……她从来没有买过,所以那天从小摊上买回之后就卷成个纸筒悄悄放在桌边怕被妈妈骂,但是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已经被妈妈贴在墙上。
这多年虽然略有暗黄,但没有卷边没有破损。
妈妈把暖风推过来,说,“你屋子小,很快就能暖和。行李箱子会儿再打开收拾,先坐这儿暖和暖和。”
她和妈妈并排坐在床边,拉着手笑。
“北京冷不冷?”
她妈妈后半生,也不想再记得上辈人这辈人所谓恩怨,像个白痴样没有责任没有骄傲没有尊严,让这列火车就此脱轨在荒原中爆炸,火焰彻底把她吞噬烧个干二净,或者永远开下去,开出中国,穿越西伯利亚,冲进北冰洋,彻底埋葬冻结在冰川下。
列车猛地急刹下,车厢剧烈晃动下,她惊喜地抬头看着渺远天。
然后回归正常车速,切平静,只有车轮驶过节节铁轨接缝处产生吧嗒吧嗒声音。
初中物理,窗外没有里程指示牌,手中只有块秒表,如何估测火车时速?奥妙就在那吧嗒吧嗒声音里面吧?
她看见那个吵闹孩子终于睡着。
“比咱家温度差远。”
“是,咱们这儿这两天降温,风挂到脸上像刀子似。们下班时候全都缩着脖子把脸
下车时候看见妈妈抱着围巾站在冷风里。她丢下行李箱奔过去狠狠地抱下穿得像只大熊妈妈。她妈妈笑容闪即逝,立刻换成生气皱眉——“洛洛说你多少遍火车站这乱你怎能把行李箱原地扔啊你以为自己在外多年啊还给来什拥抱……”
洛枳厚着脸皮笑,和妈妈起走过去捡起行李箱,穿过广场去坐公车。
家乡地上有些泛黑残雪,不像北京刚刚下雪银装素裹样子,而且风要凛冽多。
回到家,屋子里面并没有想象中温暖。
“今年暖气烧得不好。明年开始分户供暖就好多,放心,”她妈妈说,“买电暖风,现在就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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