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圆形饭桌上突然片安静,二十二个人面面相觑,终于还是妈妈低下头轻轻地问:“周周,你想唱歌吗?”
余周周仍然兀自沉浸在片虚无中,猛地惊醒,这才连忙摇头:“不会。”
“唱个嘛!”余婷婷还是不放过她。
妈妈笑着替她推托,她能感觉得到,自己女儿不高兴,很不高兴。然而专业小童星妈妈,那个在饭桌上也不肯摘下墨镜女人,带着讪鄙口气笑着说:“孩子嘛,就得让她锻炼,要有外场,要大大方方,不能老是护在怀里,你这样教育孩子
话,余周周根本没有看他,只是用她清凌凌大眼睛安静地注视着那个女人,说:“记得你。”
周围几个闲散人员都凑过来,看着站在原地久久不动这三个古怪人。女人只好“哼”声,拉起儿子手大步离开,扔下句:“跟你妈样,长大也是个贱货!”
余周周面无表情,注视着她离去,然后对准周围所有好奇目光,个个地看过去,直到她们通通别开目光。
当妈妈和柜台小姐交代完新试用品特性和回扣返券种种事宜之后,回头看到就是从远处慢慢走来余周周——面无表情,目光如炬,好像奔赴刑场江姐。
“周周?”妈妈疑惑地看着她。
“没事,”她乖巧地摇摇头,“可以回家吗?”
在那之后第二天就是星期六,晚上全家人齐出门,去海鲜酒家包房和已经去世外公老同事家聚会。余周周情绪似乎直都没有从前天偶遇中摆脱出来,确切地说,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情绪,心情与表情同样片木然。
无聊家庭聚会在索然无味时候,总会把小孩子们拖出来逗弄暖场。这样场合中如何表现,永远都是孩子们最头痛难题。向来爱出风头余婷婷先站出来,高高兴兴地唱首《小小少年》,清亮童声博得满堂彩。她正在边笑边和自己爸爸妈妈撒娇,没想到另家小孙女也不甘示弱,《七色光》《小背篓》联唱,看就是学过声乐,毫不费力地把余周周耳膜震爆。
自然大人们又要笑着夸奖番,为表示礼貌,余婷婷爸爸妈妈还认真地说:“专业就是专业,比们婷婷唱得好听多,她也就只能糊弄糊弄们家里人……”
大人眼里原本毫无意义客套,在小孩子听来无异于天塌——余婷婷“呼”地站起身,眨巴眨巴眼睛,却在对方小丫头摇头晃脑地鄙视下无话可说,于是情急之中,伸手指向余周周——“那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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