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桉果然停下来,走到她身边:“周周?”
“给你!”余周周连忙递上玻璃瓶。
里面装很多千纸鹤,五颜六色,在阳光下泛着温柔光泽。
余周周手工并不好,劳技课大多数作品得分都是“良”。许多女孩子沉迷于用色彩缤纷塑料管编织幸运星或者用彩纸折叠千纸鹤与风铃时候,她只有在边儿眼巴巴看着份儿。毕业前,单洁洁教她好久,她才勉强学会叠千纸鹤。
不过她折好千纸鹤,不像别人那灵活。真正千纸鹤,轻轻地朝前后不同方向拉动头和尾,翅膀会轻微扇动起来,就好像真在飞样,而余周周折叠出来全是像尸体样不会动笨鸟。
是另个人开始。
余周周永远是那个离开人,这次,她却要站在原地送别陈桉。
余玲玲因为复读事情和家里吵架时候,陈桉已经凑合上北大。余周周从来没有担心过他,因为陈桉是神仙。
从游乐场离别之后,她就没有再看见过他。她终于鼓起勇气打电话给他,他笑着问:“愿不愿意来火车站送?”
余周周抱着玻璃罐子在站前广场挤来挤去,手中黏腻汗让瓶子变得滑溜溜。她小心翼翼,紧张兮兮,胳膊都酸,终于远远看见陈桉和群人站在火车站巨大钟楼下。
而且,非常丑。
于是她折很多,放在罐子里遮丑,甚至为防止露馅儿,把口都封死。
然而陈桉还是不紧不慢地拧开瓶盖,指着里面双面胶封口说:“这是……”
余周周窘迫极,低
那个冰天雪地中有些愤世嫉俗少年,此刻又挂上脸月亮般遥不可及笑容,正和周围人寒暄着。余周周忽然想起很久前那个故事比赛前走廊上,也是同样隔膜,不清不楚地就划分界限。
他俯下身就可以拍到她头,而她踮起脚,伸长双臂,也无法触及他世界边缘。
不过余周周还是硬着头皮溜过去。单洁洁没有来,陈桉同学都把她当成是亲戚家小妹妹,丝毫没有注意她存在。
陈桉也只是惊奇地挑挑眉,然后低头匆匆说句“等下他们买站台票给你张”,然后就忙着去跟别人寒暄。余周周准备很久“恭喜你”根本来不及脱口,撅起嘴唇最终抚平成道弧线,微笑着安静地站在边。
直到他们上站台,陈桉已经做好准备上车,他嘴角笑意终于不再模模糊糊,而是有丝志气昂扬意味。余周周愣,好不容易捕捉到他目光,焦急地用眼神示意他:“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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