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温常世又说。他坐在离喻霁不远处另个沙发上,腰背很直,注视着喻霁。
喻霁被温常世看得面热,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急于让两人气氛变得不那暧昧,眼睛四处瞟着,满心只想转移话题。
看见桌上摆着还没收好扑克牌,喻霁伸手指住,装作轻松地对温常世说:“不如玩个牌。”
“玩什?”温常世顺着他说。
“德州啊,”喻霁站起来,把牌堆到起去,洗洗,对温常世道,“好不好?睡不着。”
信赖,因为温常世是局外人,意志坚定,或许无所不能,才让喻霁觉得现在说点不会和别人说话,也不太要紧。
“小时候跟韫之所学校,”喻霁说,“当时外公身体还没有这差。他住在们学校附近房子里,常常来看。那时候爸整天上新闻,在哪儿又泡个女明星,有个私生子。”宜市这小,就算每天在学校,也不会不知道。韫之就劝人各有命,不是每个小孩和父母缘分都很深。韫之和他父母缘分也不深,他说至少还有外公。这是上天额外赐给,他连外公都没有。
“你不要看总在外面玩,只有韫之个能说话朋友。韫之比大几届,他出去念大学之后,就只剩外公。
“韫之回来前年,外公确诊帕金森以后,邵英禄就让他住进那间疗养医院。起先外公还能认出,后来并发症多,渐渐就认不出来。穿着妈妈衣服,他才能稍稍想起点东西,但也不多。
“如果只有自己,没什好怕——”
温常世点点头,喻霁就发牌。
喻霁开始牌运好,他赢局,上下打量温常世番,说温常世现在浑身上下没点儿值钱东西,就去拿便签纸,写张“猪头”,硬生生贴在温常世手背上。
第二局又是喻霁赢,他写张“黄世仁”要贴温常世脸上,温常世躲下,他还来劲,拉着温常世肩膀非要贴。温常世拗不过他,允许他贴十秒。
喻霁不敢太过分,数到十,没敢拍
喻霁停下来,不再说。
他孤独又局促地坐在自己家里沙发上,穿着昂贵睡袍,左手搭在右手上面,无名指上红痣小小点,鲜艳得让人想伸手去碰碰,看看是不是真。
喻霁怕事太多,怕外公命不久矣,怕邵英禄逼他太紧,怕温常世被发现,怕温常世变回去就不认账。
“不是要你怎样。”喻霁说。
他本意不是和温常世装可怜,说着说着倒真有点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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