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徐升把碘酒瓶的小袋子拿出来,放到自己的口袋里。
接着,他为徐可渝锁上了盒子,调乱密码锁,用盒子压住了纸条。
关上抽屉时,徐升突然听见卧室外有声音,便下意识地关了灯,就着没拉完整的窗帘外的月光,走到钢琴旁的木质屏风后,透过屏风的缝隙,往门的方向看。
没过多久,卧室的门又被打开了,可能是对徐可渝的房间不够熟悉,汤执过了一会儿才打开灯。
汤执穿着绸质的睡衣套装,看起来洗过澡了,四下张望一番后,轻手轻脚地走进来,鬼鬼祟祟得有点好笑。
他童年时很擅长转移注意力。
徐茵说她听徐鹤甫的话,怀了徐升生父的孩子,他仍旧不愿和徐茵结婚,却想留下孩子,逼徐茵和他最器重的下属结婚的时候,徐升实际上在想自己被徐鹤甫让人拆掉的、徐升从首都带回来的航空模型。
国际空间站和太空基地,用塑料线连在外面的宇航员。
宇航员进行舱外活动时必须要两个人,可以互相帮助,互相照顾。
所以另外一个宇航员正在舱门口,露出上半身,还没完全出来。
厚一点,徐升拿出了一叠看上去比汤执和徐可渝的纸条更旧的、对折这的。
纸张有一种令人不适的触感。
他找到了对折的中心,打开看,是一份亲子鉴定结论。
检验人写着徐升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看见的、他的曾用名,以及做了他八年父亲的人的名字。
徐茵曾对徐升保证过,她已经处理掉了,原件、复印和扫描件,都处理得干干净净。
汤执走了一遍徐升走过的路,俯身拿出了盒子,坐在地毯上,又发现盒子有密码锁,探头过去,把纸条拿了出来,样子很傻气。
徐升冷静地把检验报告重新叠起来,放回了信封里。
他有些想笑地想,如果汤执带紫外光手电筒进来,照盒子和纸,能发现很多枚徐升的指纹。
徐可渝留了这么毫无意义而可笑的东西给汤执。
徐升想。
他当自己没做过把东西拿走的决定,将信封放回去了,放到原来的位置,把徐可渝所谓的爱情证据放回了原处。
“他们现在都不在了,”那是徐茵唯一一次在徐升面前哭,“不可能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的。”
“已经过去了。”她说。
徐升翻到末页,看到了“不支持检材1是检材2的生物学父亲”。
徐升的情绪并没有太多波动,只是觉得徐可渝可能是受苦太少,想法全都令人失笑。
实际上,徐升十二岁听徐茵告诉他她和父亲离婚的真实原因时,心情一样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