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逐的声音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很冰冷,又很低,听不出他的情绪,只好像有些疲倦。
季别静默了大半分钟,小声问段逐:“那出院了没有呢?”
“关你什么事?”段逐很冷淡地说,“你很关心我?”
季别张了张嘴,手握紧了手机,没有回答。两人又都静了下来,陷入了让季别紧张不安得要命的沉默。
季别缓了缓,又尝试性地开口,说:“我就问问。”
他上楼洗漱出来,看见手机上有未知号码来过电,季别最近接到不少骚扰电话,还在犹豫要不要回拨,对方又打过来了。
季别等电话响了两声,还是接了起来。他“喂”了两声,对方都没声音,刚想挂电话,突然生出一种心慌意乱的感觉,他顿了顿,听着对面几不可闻的呼吸声,轻声问:“段逐?”
对面依然没说话,季别想了想,问他:“你身体好点了吗?”
“烧是真的退了吧?”季别又说,“你爸没骗我吧?”
“还是打错电话了?”季别坐在沙发上,盘着腿耐心地问,“是找我吗?”
”季别解释,“本来也不姓段。”
段蔚然心里的疑惑更多了。
她听朱隐说了季别放弃D大,留在波士顿的事。她原以为季别是为了段逐留下的,但是现在季别一个人在国内,身边也没段逐的影子,她便本能地有些好奇,但如果问得太多,好像又很八卦,想来想去,她还是放弃了提问,转而对季别说“我有同学和你上一间大学,你们要不要认识”,把话题揭过了。
季别这天走神严重。
他看着段蔚然,总会想到两年前过年那几天。
“出院了。”段逐说。
季别“嗯”了好几声,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找什么话题继续。
“你托我
“不会还在住院吧?”季别等了一会儿,对方没回应,又忍不住说,“是嗓子哑了吗?没办法说话吗?”
“没哑。”段逐说。
季别的心很重地跳了一下,脑袋像有齿轮被胶条阻塞了一样,整个停转了。
他很久没和段逐说话了。
一个人住着的时候季别连想都不敢想段逐,很怕守不住底,跑回去糊弄一番,两人的关系又回到以前,问题还在那里,什么都没解决。
当时他和段逐和现在还不同,关系好像蒙着纱,没真枪实战干过,没这么寸步不离、这么紊乱失衡。
段蔚然还问过季别,段逐有没有强迫他,问季别喜不喜欢段逐。
喜不喜欢。喜不喜欢。
季别心想,光喜欢有什么用呢,除了喜欢,什么都拿不出来。
吃完饭,季别送段蔚然回了酒店,又往短租的房子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