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没有同意?”梅子规瞥他眼,“连违约金支票也逾期退回。”
元景石答道:“是不会同意。若同意,你是不是要伤心失望?”
梅子规此刻已不再别扭冷淡,坦诚颔首:“很可能。惯会自折磨。”
元景石站定,捧住梅子规脸:“你好叫人心疼。子规,心肝肉……”
梅子规淡淡打断道:“接受你亲密,但肉麻也该有个限度。”
他突想到伊丽莎白·冯·塔登所著《自决定孤独》句话:
你如何确定自己是被爱着?
想,那应该是你能够在另外个有血有肉人怀中像个孩子样哭泣,而又不用感觉羞耻时候。
阳光穿过茂密竹林,洒在梅子规和元景石身上。金黄光芒穿透竹叶缝隙,点亮梅子规和元景石身影。这刻,他们似成为大自然宠儿——每束阳光都如同片片金箔,轻轻地覆盖在他们皮肤上,闪耀着温暖光辉。
梅子规泪已经止住,神情依旧如往常那样淡淡,但眼神却已有变化,好像是冰已经消融,成汪春水在眼底横流。
愿意喊名字”。
梅子规怔。
在元景石给他名片那天,梅子规就已经知道他名字,却总佯装不知,时时以“元大君”相称,好似这样就能划清界限。
元景石也总是相当配合,随他心意行动。
只道此刻,梅子规把“元景石”三个字讲出来,如破个沉眠魔咒,又好似撕掉镇魔封条。
飞鸟在竹林上闪而过,翅膀扇动产生微风轻拂竹叶,发出沙沙声音。
梅子规抬眼望天,轻声说:“那是母亲养白鸽。”
“白鸽?”元景石好奇道,“她还会养这玩
他与元景石并肩而行,手牵着手。
阳光从竹叶缝隙落下,照在梅子规金链上,熠熠生辉。
元景石轻声问:“你什时候也给打套链?”
“作为你形象顾问,不建议你这搭配。”梅子规轻声答。
元景石笑:“你还是形象顾问?你不是已经请辞?”
元景石淡淡笑,伸手抱住梅子规,轻声道:“没什别想法,只期望你允许阳光照在你身上。”
在他怀抱里,梅子规颤抖更加剧烈。
元景石缓声说:“即使那颗太阳不是,也没关系。”
梅子规在元景石怀抱中终于无法抑制自己情感,痛哭失声。
身体颤抖着,泪水如泉般涌出,悲伤、委屈、和痛苦都在这刻爆发出来——他沙哑地喊道:“又怎可能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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