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人直睡得不很安稳,她放轻脚步走过去,伸手覆上他额头。他没有如前几次般睁开眼睛,只是微微蹙下眉,浑身入手滚烫,究竟还是烧起来。
她紧着眉心站在榻前,隐觉担忧,便去院中打盆清水,又将十找到那坛酒取来。
夏日井水冰凉透骨,却正好合用,卿尘用布巾蘸湿敷在他额上,稍后再换下,反复地保持清凉。将浸凉布巾垫在他颈后和腋下后,再用酒很小心地替他擦拭身子,希望能见成效。
从没有做过这样照顾病人事情,她时还有些手忙脚乱。当挽起那人衣袖时,有什沿他手腕滑下,借着烛光看去,是串黑色佛珠样东西。卿尘立刻认得那是串极其纯正黑曜石,光泽沉敛,每颗珠子上面都开双面彩虹眼,是这类宝石之中十分难得之物。
她低头看着自己腕上碧玺,想起所谓九转玲珑阵,还有那神秘巫族禁术,或许这些水晶宝石能够送她回去,她略有希望。
度,仿佛自然便该如此。
只喝半碗粥,他便摇头不想再喝,卿尘也没有勉强,问道:“有没有别不舒服?”
“没有。”他说出不带波澜回答,明明精神不济,目光却还是可以直看到人眼底心底。
“嗯。”卿尘也不再说话,屋子里下子很静,旦静下来便没有人打破这样气氛,她觉得和他在起语言似乎都是多余,待再喝药,不多会儿他便昏昏沉沉睡过去。
窗外月色如水,透过细竹窗棂明明暗暗洒入些花影,十也趴在外面睡着,卿尘却点儿倦意都没有。
那人突然轻轻动下,卿尘怕他不知觉翻身动到伤口,急忙伸手压住他手。触到他手指时却被他握住,不肯放开。
她试着抽抽,觉得他握得很紧,似乎在隐忍着什样痛苦,心中软,便任他这样握着,守在旁。
空旷夜里只有她醒着,这样安静地站在这里,迷茫,甚至些许恐惧趁着黑夜悄然滋生,缠得她心中紧涩。
她毫无目地在铜镜前坐下,拿起梳子理顺着垂肩长发,镜子中淡淡映出人影,异常陌生,恍惚仍旧沉梦未散。
她抬起头来,漠然看向窗外,月华如练,寒照长夜,清辉落影悄然覆上心底,带着无尽幽凉深黯。
种难言滋味涌上心头,她很想把十喊起来和自己说说话,免得独自胡思乱想,可见他睡得那样沉,又不忍心叫醒他,反而找件东西给他搭在肩头。
即便唤醒他又能说些什呢?或许这真就只是个梦,转便醒过来,从来便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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