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淑妃轻轻遣退侍女,步来近前。芙蓉绢裳,烟笼轻柔,眉清目秀,温婉如水,弱柳扶风行动里柔软,款款叫人如沐春晖。她已并不年轻,但岁月仿佛不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她有着与莲妃不同美。
“许久不曾出宫,这坊间热闹比起深宫景致倒别有番风味。”她微笑着说道,似是对莲妃淡漠习以为常。
甲板处脚步声响,大步走上个眉目飞扬年轻男子,他在那精雕船栏前站,手中折扇拂开幔纱,笑着上前对苏淑妃和莲妃行礼:“儿臣命人备新鲜瓜果,两位母妃可要些什?儿臣叫他们送上来。”
苏淑妃目露柔和:“漓儿,你总是这风风火火,什时候能像你四哥,沉稳着点儿。”
莲妃对十二皇子夜天漓见礼只轻轻颔首,见提到自己儿子,如若未闻,依旧静靠在帘前。
天都伊歌雄踞大江上游,屏倚岐山,东逾麓江,南系易水。其城依山而建,城池宏伟,岐山首高二十余丈,尾七十丈,天子帝宫以此为基,周迴四十八里,遥遥高于伊歌城,巨制恢弘,雄浑壮丽。
伊歌城顺势而下,街道平直成纵横经纬状,将整个城池分为大小九九八十坊。
上九坊地势略低于帝宫,圈列其外,坊间府邸星罗棋布,高檐飞柱,华美风流。麓江、易水在远郊宝麓山脉交汇而成楚堰江横穿天都街坊,入此分为二,其中支带入帝宫,名为上九河,金水玉带,两侧以盘螭雕栏护卫,专供王族出入之用。
此时艘鎏金溢彩丹凤飞云舟自帝宫驶出,前后各有八艘略小虎贲舟随护,以明紫广帆开道顺水,徐徐转入楚堰江正江,向西而行。
云舟上层宽阔通廊中,莲妃拨开长垂幕纱缓步走出,她走得极慢,步履轻缓,长长青莲裙裾拖曳身后,强调身姿妙曼。乌发流泻肩头,以素青色丝带束成坠云髻,带身纤袅,随着她步履轻轻飘逸。
夜天
迎临江风习缓,她似踏于凌波走到雕栏之侧,扶着舷窗向外看去,清风拂面,淡纱掠过她容颜飘飞,惊鸿瞥。
她看着帘幕翻飞外江天,神情冷淡,眸中片空澈。容颜上渺远冰雪颜色有种摄人高贵美,她只是安静地站着,纵衣衫飘拂恍若洛神临水,却有入骨清冷淡在周身。
这方空间,江上喧嚣远远地退离在她冰姿风神中,泠泠然无声逸去。
“莲妃姐姐,站这久,在看什?”舫中传来带温柔声音,苏淑妃手扶着侍女转出竹帘。
莲妃回头,淡淡说道:“没什。”声音清漠,如她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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