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凌虽然性子清冷,但也不是无情之人,纵恼紫瑗她们无知惹祸,但真说以诛族赐死论处,便是卿尘放得开,太后那里也难免伤心番,心中早有计较。只是见卿尘做事实在大胆,在这宫中如此行错步,便是百死罪,要唬她收敛些:“求有何用?这等事情,谁瞒得住?”
卿尘却早看出他不会痛下狠手去惩处几人,话中说得严苛,但紫瑗她们命该是保住。自怀里取出样东西:“刚刚倒想到件事,四哥不妨听听。”打开来张名单,是鸾飞临出宫前给她:“你看过这名单,内廷司总管周历是溟王人,宫里宫外定是传不少消息,若能让溟王失这条臂膀,倒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夜天凌轩眉微扬:“你倒跟讨价还价起来,求情也不白求?”
卿尘眉底带着丝若有若无笑,将名单重新折起,递给夜天凌:“顺水推舟,何乐而不为?延熙宫事,或许是有人传什东西进宫,沾染
夜天凌眉峰蹙拢:“你这是替她们求情,还是拿自己和凤家挡?”
卿尘淡淡笑:“不是求情,错便是错,你若是要罚也是应该。”
夜天凌起身在窗前站会儿,问道:“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何此时才说?”
卿尘坦然道:“若是侥幸不查,或来查是他人,便设法替她们瞒下。但如今查人是你,何必要你劳师动众费时费力,结果还是样瞒不住,不如告以实情。”
夜天凌回头看她:“你既不想求情,那是要和她们起领罪?”
卿尘摇头:“不想领罪,这个罪不好领。欺君之罪……”她笑笑:“领不起。”
“领不起?”夜天凌声音里有丝怒意:“这大胆事都做下,此时再说领不起?”
卿尘松手,缕丝缎般发丝落至脸旁,衬得脸色有些透明白,如同眼底清水无痕。她扶着几案站起来,拢拢披在身上长衣:“四哥,你先别气,这事是做得大胆。但事已至此,即便是杀剐紫瑗她们也是这样。紫瑗伺候太后多年从未出过差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此次私下出宫,无非因着片孝心。碧瑶丹琼姐妹同有患难之情,何况丹琼不过才是个十三岁孩子,无非想多救条人命罢。”
夜天凌见她脸上血色未复,裹在袭白衣中身子弱不禁风,心中反再增几分隐怒,但却不忍对她发作,只沉声道:“还说不是求情?”
卿尘微微笑道:“那便算是求情吧,请四哥放她们条生路,也算积善德。太后自来心地仁慈,定不会过于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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