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但笑不语,站起来走到书案前,漫无目地随手抽卷书,却翻,掉出张纸来,上面密密列着些人名。
扫眼,目光落在几个字上,郎中令李暄,说起来倒是个可用之才,只惜是卫宗平门生,又投溟王麾下,浊中难独清,此次自是难免牵连。
不过两个月,兵部原是溟王人已撤办十之八九。查饷,自然跑不户部,夜天凌早将户部摸清二楚,根线牵起,雷霆手段步步紧逼,竟牵出数百万亏空。时间朝中*员人人自危,怕是不少人多日没睡上安稳觉。
神策军叛闹让夜天溟在天帝眼中信任皆失,事情到这地步便已足够,卿尘默默看着这笺纸上娟秀梅花小楷,当个女人爱被无视和践踏后,曾经爱有多深,那恨便有多深。没有人比鸾飞更解夜天溟,她几乎能猜出夜天溟每步动作,步步为营,先其而行。真正和夜天溟博弈是鸾飞,恩断义绝,她用这样解将夜天溟慢慢逼向山穷水尽。
卿尘合卷立在案前,心中时空荡无着,夏日蝉声细细吟唱着,此时听起来格外烦躁,“去园子里走走,你不用跟着。”她吩咐碧瑶,举步走出房门。
去无所知,正如他对她曾有世界无从探寻。
碧瑶见她在窗边待久,忍不住上前道:“郡主,咱们园子里水多,虽入夏也总还是凉,可别着寒气,否则怎和殿下交待?”
卿尘回过身来,问道:“你交待什?”
碧瑶笑道:“殿下说,郡主心血不足身上怕冷,得多记着,旦有个不舒服唯便是问。”说罢添杯暖茶过来:“前几天郡主要药材送来,要不要看看?”
卿尘将茶盏轻叩着,说道:“先放着吧。”语中淡淡,不是平时清静,略带倦郁。
闲步踩过石径,竹荫幽林在阳光
碧瑶跟她日子久,多少也能摸到她心思:“郡主,你若是不喜欢她们俩人,只消句话打发出去便是,殿下绝不会说什。”
卿尘皱略眉,淡声说道:“打发出去吗?个王爷侍妾,进王府几年又被送出去,定会遭尽冷眼闲言,怕是连家人都未必容她们。”
碧瑶沉默会儿,说道:“郡主行事向来果断利落,怎今日遇上这事,竟会心软?”
卿尘似是笑笑,隐约在唇边掠便逝去,淡若浮痕:“事有可为不可为,这与果断利落并无关系。同为女人,将心比心,又何苦如此为难?”
这也是个道理,碧瑶倒再说不出什,只叹气道:“那郡主这到底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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