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如若实质目光扫向李步眼底,那人淡淡道:“怎,不认得本王?”
李步与之对视,目光垂过,稳摄心神,手却不由自主地抚上剑柄,迟疑之中却又终于俯身拜下:“李步……见过殿下。”
这举动落入夜天凌眼中,他嘴角笑意微勾:“本王上次到合州还是二十二年自漠北回师,如今看来合州城变化不小,你这巡使做得不错。”他言语淡然,仿似过境巡查,随口褒赏。
李步此时已恢复平静,眼中精光闪:“殿下好胆量,难道不怕末将调兵追杀吗?”
夜天凌面如平湖,深眸之中沉冷无波:“你方才不是正有此意,为何又改变主意?”
?
左原孙神情淡定,适然品尝香茗,说道:“在下正是受凌王殿下之托,前来与将军叙。”
李步起身踱步庭前,望向中宵冷月,猛然回身,言语愤懑:“难道左先生已忘瑞王殿下旧恨?当今天子即位,晋为储君德王,以及滕王、瑞王先后不明不白亡故,李步深受先储君大恩,怎咽得下这口气!”
左原孙抬手,对李步揖:“将军说好,左原孙便是为此,绝不会任虞呈叛乱得逞。当年陷害瑞王殿下柯南绪如今效忠虞呈,不取其首级,左原孙无颜以对旧主。不能平这场叛乱,亦对不住凌王殿下知遇赏识。”他语中微冷,闲定中透着无形凌厉。
“如此二人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李步神情复杂,此时他只要声令下先将左原孙扣留合州,便是断凌王条臂膀。
李步木然立片刻,身上紧着股杀气缓缓散去,出声叹道:“殿下多年来对末将提拔回护,末将岂会全然无知,此次与殿下兵锋相对已是无奈,岂能再做那等不义之事?”
夜天凌颇不赞赏地摇头:“以你现在气势,心中毫无战意,城中将士意志松散,明日如何能与大军战?”
李步震惊,夜天凌此言岂不是将行军计划相告?他心中电念飞闪,疑惑地看着夜
左原孙似是对他透出杀机视而不见,起身道:“话亦未必,有人想见将军,不知将军是否愿意见?”
李步疑惑地看向他,心中忽然动,左原孙做个请手势,不急不徐,举步先行。
别云山北麓,山势略高,巨石平坦,雪压青松。
月悬东山,薄映深雪幽暗,人负手立在石前,放眼山间月华雪色,神情闲朗,山风微起,吹得他襟袍飘摇,却不能撼动他如山般峻拔身影。
李步踏上巨石,看到此人时浑身猛然震,那人听到脚步声回头,左原孙抱拳施礼,退下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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