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仲侯默然不语,接酒喝尽,南宫竞叹口气,转身离开。
夏步锋性情粗豪,端着碗酒上前,恨恨道:“史仲侯,你身武艺佩服得紧,但你做出这等卑鄙无耻事,就看不起你!从今往后,没你这样兄弟!”说罢将酒饮,将碗掷,“呸!”地吐口唾沫,扭头便走。
三人之后,玄甲军中史仲侯旧部上前,多数人言不发,与他饮酒碗,就此作别。亦有心中愤恨难泄将士,如夏步锋般出言羞辱,史仲侯木然承受。
不多会儿几坛酒尽,史仲侯独立在空茫场中,仰首遥望。
苍天漠漠,四野苍苍,最后丝光线亦没落在西山背后。风过如刀,刮脸庞生疼,玄甲军猎猎大旗招展眼前,怒龙翻腾,仿佛可见当年逐敌沙场豪迈,傲啸千军激昂。
,静静看史仲侯片刻,问道:“那你是宁死也不肯说?”
史仲侯不说话,只接连叩首,七尺男儿死前无惧,此时却虎目含泪。
夜天凌道:“好,本王只问你句话,你如实作答。那人母亲,是否曾是含光宫人?”
含光宫乃是皇后寝宫,史仲侯浑身震,抬起头来。夜天凌只看他神情便知所料不差,淡声道:“此事到此,生死两清。你死之后,会设法保全你母亲性命,你去吧。”
史仲侯不想竟得到他如此承诺,心里悔恨交加,已非言语所能形容。他愣愣看着夜天凌,夜天凌眼中墨色深沉,如虚空浩瀚,夜色无边。
暮色
史仲侯呆会儿,神色逐渐趋于坦然。他站起身,斟两盏酒,将其中盏恭恭敬敬地放在夜天凌身前,端着另外盏重新跪下,深深拜:“史仲侯已无颜再求殿下饮敬酒,若来生有幸,愿为牛马,投报殿下大恩!”
他将手中酒饮而尽,叩头。夜天凌目光在他身上略停片刻,对卫长征抬眼示意,卫长征将酒端起奉上。夜天凌仰头倾,反手将酒盏倒扣下来,酒尽,十年主从之情,亦就此灰飞烟灭。
玄甲军几员大将相互对视眼,唐初命人倒两盏酒,上前对史仲侯道:“你从军之来并肩杀敌,历经生死无数,直敬你是条好汉。想当年纵马西陲,笑取敌首今犹在目,但这碗酒下去,你兄弟之情刀两断!”
史仲侯惨然笑,接过酒来与他对举碰,仰首饮尽。
随后南宫竞端酒说道:“史兄,当年在南疆,南宫竞这条命是你从死人堆里背回来,大恩无以为报,这碗酒敬你。今日在这漠北,诸多兄弟也因你丧命,酒过之后,们恩断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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