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三十六州九道布政使统管所辖州府军政,无不重权在握,眼前明摆着皇上是有心要收权中枢。湛王看准这个时机,猝然难,梅羽先弹劾凤京书定然是早已设计好。
九道布政使中有四人是凤家嫡系亲族,再议下去,湛王必是拿凤家人开刀,凤京书当其冲。凤衍心知不留神,这步是落在下风,正要设法周旋,恰巧晏奚禀告打断议事。
皇后体弱多病,但向来很少传御医,突然急召,定是出什意外。莫说是皇上,便是在座所有人都悬起心神。
因深知皇上诚孝祖母,对昭宁寺不肯有半分马虎,命人将昭宁寺造价成倍提高,造金成佛,斥建寺之资千万,使得国库越吃紧。昭宁寺竣工之后,堪称天下佛寺之,寻常寺院无人能出其右,如今不仅是皇家寺院,更是天竺、西域、吐藩等僧侣东入中原论法胜地,弘扬佛法,教化民众,香火十分鼎盛。
这几年湛王尽心为政,国库充盈,皇上虽心知其中曲折,但并不欲追究,只是话自别人嘴里说出来,难免让兄弟两人心中都生出些微恙。
湛王抬眸间与凤衍凛然凝对。凤衍眼中森森阴冷,湛王唇角那丝清雅笑容已缓缓淡下来,尚未说话,便听皇上道:“朕问是广安渠之事,与昭宁寺何干?广安渠耗资四十余万,三年始成,现在毁于旦。明年若再有,bao雨,你们想让朕置江左百姓于何地?”
两人都肃容不再做声,这时旁边斯惟云忙顺着将话题带回修渠之事:“皇上,当务之急还是要抢修广通渠,此次若不是广通渠未成,湖、云两州不至于遭此灾难。但梅羽先也有不当之处,洪水来时,既知广通渠不能使用,便应该及时在上游开闸泄洪,则可以毁泸阳、沣知等几郡代价,保全两州十七郡,亦使广安渠无恙。”
这话说公正,谁也不偏帮,杜君述接着道:“梅羽先个六品郡使,年纪轻轻,怕是难做此决断,说起来也不能完全怪他。”
斯惟云点头道:“皇上,不如还是让臣回湖州吧。”
夜天凌沉思片刻,却问湛王:“你觉得呢?”
湛王道:“臣弟以为事情关键倒不在人上,而在于例制。就拿这修渠造项说,经户部到工部,入布政使司,再到州府,其中多少无用之功,费时费力。其实各处造项完全可由户部直接调拨给督造处,不但提高效率,亦可杜绝那些贪赃枉法之事。”
凤衍方要说话,忽然瞥见皇上冷淡目光往这边带,听到四个字:“此事可议。”
凤衍警觉,双目微眯,眼缝里道精光暗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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