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湛望着这片他曾经历尽风浪,手缔造安宁东海。海天线处渐渐露出道晨曦,随着朝阳慢慢升起,海面上浮光绚丽,云霞翻涌,仿佛深处蕴藏着巨大无法抗拒力量。终于,轮旭日喷薄而出,万丈光芒夺目,在天地间照出片波澜壮阔辉煌。
夜天湛浑身沐浴在这旭日光辉之中,深邃眼底尽是明亮与坚毅,回处,长风万里,江山如画。
后记
太和九年,琅州商船东行过海,避飓风,不慎迷途。逐浪漂泊,茫茫不见归路,船行数日,忽遇仙山,山在海中,方圆不知几百里,云雾飘渺,烟岚缭绕,玉峰叠嶂,霞岭相连。遂停船登岸,寻路前行,适逢雨后新霁,青峰绕云,山野琼林落落,瑶枝缤纷,兰芝琪草,灵洁鲜美。中有玉湖清溪,碧澈几鉴人影,五色美玉散落水畔,光泽晶莹,俯仰可得。青鸾择丹木而栖,彩凤翱翔以自舞,百鸟翩飞,清鸣之声悦耳。复行数百步,遇灵兽成双,追逐嬉戏于前,状如貂狐,通体似雪,金瞳,碧睛,灵异
花纹,精致雕刻,正是他昔年出征之前送给卿尘。他急忙打开盒盖,里面仍是那支玉簪,白玉凝脂,木兰花静,旁边是副雪色丝绢。随着他手腕抖,丝绢上两行字迹展开在眼前。分明是两个人笔迹,却神骨相合,如同出自人之手——
托君社稷,还君江山。
元修站在旁边,看到父王手在微微颤抖。“父王?”他忍不住上前叫声。
夜天湛双手紧握,猛地闭目抬头,久久不能言语。待到重新睁开眼睛,他眼底红丝隐现,唇角却缓缓逸出丝通透而明澈笑。
帝曜十年七月,湛王登基即位,称圣帝,改元太和。
太和元年,册王妃靳氏为贵妃,嫡皇子元修为太子。九月,御驾东巡,驻琅州三月有余,至岁末,返驾帝都。
数年后,天下大治。太和朝,朝无贪庸,野无遗贤。九州岁收丰稔,米每斗不过二钱,终岁断死刑仅余二十余人。东至于海,南极五岭,夜不闭户,路不拾遗,道途不惊,史称“太和盛世。”
琅州观海台,夜天湛负手独立在山崖之巅,浩瀚东海举目无极,长风吹得他长衫飘摇,却不能撼动那挺拔身姿。
遥远天际仍笼罩在片暗青色苍茫之中,崖前是陡直峭壁,前赴后继海潮击上岩石,卷起惊涛万丈。碎浪如雪,半空中纷纷散落,随着汹涌涛声遥遥退去,消失在波澜浮沉远处。潮起潮落,汹涌澎湃,浪过后又是浪,周而复始,无休无止。
碧浪无尽,天外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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