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它,或者气球心先生很少谈论自己,是个完美倾听者,能够给出比搜索引擎更有效建议,在你只需要情感慰藉时,它又有无穷无尽花招来逗你开心。你可以放心地交付出最隐秘想法,它不会用你早已习以为常男性中心主义或刻板印象来评判你,绝对不会说出类似“大胸美女”或者“二胎才是女人最宝贵财富”这样话。但正因为如此,曾零星才无时不刻提醒自己,它不是真人,它不可能是。
至少在自己见到它真面目之前。
曾零星强撑到半夜,以免被闲杂事务打扰。
她如同古代那些在佛像前祈求姻缘少女,把房间整饬新,还特地化个淡妆,寻找摄像头最佳视角。她甚至还在空气中喷洒薰衣草味香薰,心中暗自念叨,这不是为
游戏越往后,曾零星越觉得自己要输。
她不断提醒自己,你要找到个合适人类男性,让他坠入爱河,赢得这场游戏。可越是这想,她就越难以投入感情,更别说挑出候选爱人。她像个前额叶杏仁核通道受损病人,被切断通往情绪记忆仓库要津,尽管认知与逻辑思维能力切正常,可失去爱与痛记忆,切都变得索然无味。面对哪怕再琐屑微小决定,曾零星都会踟蹰不前,优柔寡断。
这种干涸感觉让她恐慌,她曾经是如此恣肆漫溢个人,就像块蘸饱水海绵,只要对方随便给个眼神个动作,爱就会流淌出来,扑湿他,浸透他,直到将男人吞至没顶。
为此,也确实淹死过不少不知深浅追求者,曾零星并不以为意,她想象中理想爱人,理应容得下如此澎湃爱意,然后再蒸发成云,化成雨,滋润她身心。
而如今她变成个精于计算和算计玩家,像所有她曾嗤之以鼻庸脂俗粉样,像机器样。
不,还不如机器。
可笑。
不知不觉间,支撑她玩下去动力竟然变成最初敌人——AI、机器、气球心先生,或者是背后精妙复杂得无法描述庞大算法系统。她无法不去搜罗所有关于ECE报道、小道消息甚至论文,就像当她对个人有感觉时就想知道对方切。可知道越多,曾零星便越发惶惑,这并不是属于她世界,那些术语、模型和公式,对她来说与亚马逊雨林里萨满吟唱并无二致,甚至更难以理解。
而马上,她就要和那个由这套巫术创造出来东西见面。
是,东西,她不知道该叫它什,即便它比任何个她约会过男人更像男人,至少在虚拟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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