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成锋在梦里还在东奔西跑地捉蝴蝶，在
片光亮里懵懵地睁开眼睛，口齿不清地咕哝：“哥哥……这
多够不够……
。
开始是跟在他身后爬，肉肉
小胳膊腿倒腾起来飞快，追上
就抱住条腿，呼哧啃上口。惊吓多过于疼，阮成杰倒很有做哥哥样子，舍不得推开小狗样弟弟，反而摸他头。
后来会走就更加甩不开，跌跌撞撞地往阮成杰身上扑，可怜阮成杰自个儿才不到四岁，接不住下盘不稳小肉团，哥俩时常滚在处，阮成锋要往哥哥脸上吧唧盖个口水印。额头脸蛋，鼻尖嘴唇，满满奶香味儿。
李泽那时就很有小大人样子，穿着小西装，坐他妈妈车来接阮成杰去上早教课。阮成杰说，带上
弟弟行吗？李泽煞有其事想想，说，要带够纸尿裤哦。
阮成锋上幼儿园那年，他们又得个妹妹。哥俩排排站，小心翼翼地看着婴儿床里小宝宝，阮成杰扭头看看阮成锋，又在心里比较半天，对二叔家这对亲兄妹颜值打出准确分数。家人拿他小时候管阮成锋叫妹妹旧事糗他，他不知为什脸有点红，不服气地说：“那、那时不懂，现在知道啦，好、好看都是男孩子！”
好看男孩子，在幼儿园里也是受欢迎。阮成杰每天放学会去小班接弟弟，从堆围着阮成锋讨好小屁孩里把他带走，再手牵手去坐家里来接车。有次经过布告栏，那上头贴他被评上XX之星照片，他不由自主地放慢步子，心里有些忐忑，想让弟弟看见，又觉得这样好像是在显摆。阮成锋却已经兴奋地指那张他拍得最英俊笑脸。
“是哥哥！”
阮成杰心花儿简直要开成片花园。他看到身边阮成锋眼睛闪闪发亮、努力踮脚去看清样子，左右四下无人，忽然下定决心，把撕下那张照片，送到弟弟跟前。
阮成杰直是个品学兼优孩子，哪怕是幼儿园大班功课，他也会不折不扣去完成。只是捉虫子这个事情，他想起来就头皮发麻。阮成锋不明白常日里乐呵呵哥哥怎忽然就心情沉重，问他怎呢？他当然不能告诉弟弟自己功课有点难，破天荒敷衍几句支开阮成锋，然后去找花匠帮忙。
结果那个周末阮鸿升请客人，高朋满座宾客盈门，没人有空去记得阮成杰功课。晚上阮成杰心事重重地回房间，灯开，就着蓬温暖光，片彩色云翩翩飞起来。他愣在门口，只灿若星辰蓝凤蝶从他眼前飘过，落到床前个趴着小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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