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会变得这厉害!"说到最后两个字,她声音就变,有点沙嗄。鸿才忽然悟过来,笑道:"哦,是你呀?"他仔细看看她,又看看照相簿,横看竖看,说:"嗳!说穿,倒好象有点像。"
他原是很随便句话,对于她却也具有种刺激性。曼璐也不作声,依旧照着镜子涂口红,只是涂得特别慢。嘴唇张开来,呼吸气喷在镜子上,时间久,镜子上便起层昏雾。她不耐烦地用排手指在上面阵乱扫乱揩,然后又继续涂她口红。
鸿才还在那里研究那张照片,忽然说道:"你妹妹现在还在那里读书?"曼璐只含糊地哼声,懒得回答他。鸿才又道:"其实照她那样子,要是出去做,定做得出来。"曼璐把镜子往桌上拍,大声道:"别胡说,算是吃这碗饭,难道家都注定要吃这碗饭?你这叫做门缝里瞧人,把人看扁!"鸿才笑道:"今天怎?碰就要发脾气,也算倒霉,刚碰到你不高兴时候。"
曼璐横他眼,又拿起镜子来。鸿才涎着脸到她背后去,低声笑道:"打扮得这漂亮,要出去?"曼璐并不躲避,别过头来向他笑,道:"到哪儿去?你请客?"这时候鸿才也就像曼桢刚才样,在非常近距离内看到曼璐舞台化妆,脸上五颜六色,两块鲜红面颊,两个乌油油眼圈。然而鸿才非但不感到恐怖,而且有点销魂荡魄,可见人和人观点之间是有着多大差别。
那天鸿才陪她出去吃饭,同回来,又鬼混到半夜才走。曼璐是有吃消夜习惯,阿宝把些生煎馒头热热,送进来。曼璐吃着,忽然听见楼上有脚步声,猜着定是她母亲还没有睡,她和她母亲平常也很少机会说话,她当时就端着碟子生煎馒头,披着件黑缎子圩呕屏浴衣上楼来。她母亲果然个人坐在灯下拆被窝。曼璐道:"妈,你真是──这时候又去忙这个!坐天火车,不累?"她母亲道:"这被窝是带着出门,得把它拆下来洗洗,趁着这两天天晴。"曼璐让她母亲吃生煎馒头,她自己在只馒头上咬口,忽然怀疑地在灯下左看右看,那肉馅子红红。她说:"该死,这肉还是生!"再看看,连那白色面皮子也染红,方才知道是她嘴上唇膏。
她母亲和曼桢睡间房。曼璐向曼桢床上看看,轻声道:"她睡着?"她母亲道:"老早睡着。她早上起得早。"曼璐道:"二妹现在也有这样大;照说,她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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