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亲那套"妈妈经",她忽然觉得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有个孩子就好。借别人肚子生个孩子。这人还最好是她妹妹,来是鸿才自己看中,二来到底是自己妹妹,容易控制些。
母亲替她出主意时候,大概决想不到她会想到二妹身上。她不禁微笑。她这微笑是
两把拆散,两只漆皮小皮鞋骨碌碌滚下地去,她便提起脚来在上面阵乱踩。皮鞋这样东西偏又特别结实,简直无法毁灭它。结果那两只鞋被她滴溜溜扔到楼底下去。
在招弟眼光中,定觉得曼璐也跟她父亲样,都是喜怒无常。
曼璐回到房中,晚饭也不吃,就上床睡。阿宝送个热水袋来,给她塞在被窝里。她看见阿宝,忽然想起来,便道:"你上次到太太那儿去说些什?顶恨佣人这样搬弄是非。"阿宝到现在还是称曼璐为大小姐,称她母亲为太太。阿宝忙道:"没说什呀,是太太问──"曼璐冷笑道:"哦,还是太太不对。"阿宝知道她正是肚子火,没处发泄,就不敢言语。悄悄收拾收拾,就出去。
今天睡得特别早,预料这夜定特别长。曼璐面对着那漫漫长夜,好象要走过个黑暗甬道,她觉得恐惧,然而还是得硬着头皮往里走。
床头盏台灯,只钟。切寂静无声,只听见那只钟滴答滴答,显得特别响。曼璐伸手,就把钟拿起来,收到抽屉里去。
开抽屉,却看见堆小纸片,是她每天教招弟认字块。曼璐大把大把地捞出来,往痰盂里扔。其实这时候她怒气已经平息,只觉得伤心。背后画着稻田和猫狗牛羊小纸片,有几张落在痰盂外面,和她拖鞋里面。
曼璐在床上翻来覆去,思前想后,她追溯到鸿才对她态度恶化,是什时候开始。就是那天,她妹妹到这里来探病,后来那天晚上,鸿才在外面吃醉酒回来,倚风作邪地,向她表示他对她妹妹有野心。被她骂顿。
要是真能够让他如愿以偿,他倒也许从此就好,不出去胡闹。他虽然喜新厌旧,对她妹妹倒好象是片痴心。
她想想真恨,恨得她牙痒痒地。但是无论如何,她当初嫁他时候,是打定主意,跟定他。她准备着粗茶淡饭过这辈子,没想到他会发财。既然发财,她好象买奖券中头奖,难道到儿还是场空?
有块冰凉东西贴在脚背上。热水袋已经冷,可以知道时候已经不早,已经是深夜。更深夜静,附近条铁路上有火车驰过,萧萧地鸣着汽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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