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钧舅父冯菊荪到南京来,目虽然是避寿,世钧家里还是替他预备下寿筵,不过没有惊动别亲友,只有他们自己家里几个人。沈太太不免又有番忙碌。她觉得她自从嫁过来就没有过过这样顺心日子,兄弟这时候来得正好,给他看看,自己委屈辈子,居然还有这样步老运。
菊荪带几听外国货糖果饼干来,说:"这是们家少奶奶带给她干儿子。"小健因为生下来就身体孱弱,怕养不大,所以认许多干娘,菊荪媳妇也是他干娘之。有人惦记小健,大少奶奶总是高兴,说等小健病好,定照个相片带去给干娘看。
菊荪见到啸桐,心里便对自己说:"像们这样年纪人,就是不能生病。场大病生下来,简直就老得不象样子!"啸桐也想道:"菊荪这副假牙齿装坏,简直变成个瘪嘴老太婆吗!上次看见他也还不是这个样子。"虽如此,郎舅二人久别重逢,心里还是有无限喜悦。菊荪问起他病情,啸桐道:"现在已经好多,就只有左手只手指还是麻木。"菊荪道:"上次听见说你病,就想来看你,那时候你还住在那边,想着你们姨太太是不欢迎上门。她对很有点误会吧?想你给她罚跪时候,定把什都推到身上。"
啸桐只是笑。提起当年那段事迹,就是他到上海去游玩,姨太太追去和他大闹那回事,他不免有点神往。和菊荪谈起那个时期他们"跌宕欢场"经历,感慨很多。他忽然想起来问菊荪:"有个李璐你记得不记得?"他句还没说完,菊荪便把大腿拍,道:"差点忘──告诉你个新闻,不过也不是新闻,已经是好两年前事。有次听见人说,李璐嫁人又出来,也不做舞女,简直就是个私娼。就说,倒要去看看,看她还搭架子不搭!"啸桐笑道:"去没有呢?"菊荪笑道:"后来也没去,到底上年纪人,火气不那大。那要照从前脾气,非得去出出气不可!"
他们从前刚认识李璐那时候,她风头很健,菊荪向自命为"老白相",他带着别人出去玩,决不会叫人家花冤钱,但是啸桐在李璐身上花好些钱也没有什收获,结果还弄得不欢而散,菊荪第个认为大失面子,现在提起来还是恨恨。
啸桐听到李璐近况,也觉得很是快心。他叹息着说:"想不到这个人堕落得这样快!"菊荪抖着腿笑道:"看样子,你还对她很有意思呢。"啸桐笑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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