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病得那样子,简直就像要死,今天倒已经起来走动,可见是假病──这样看来,她姊姊竟是同谋。她想到这里,本来身上有寒热,只觉那热气像蓬火似,轰声,都奔到头上来,把脸胀得通红,阵阵眼前发黑。
曼璐也自心虚,勉强笑道:"怎脸上这样红?发烧呀?"曼桢不答。曼璐步步走过来,有把椅子倒在地下拦着路,她俯身把椅子扶起来。风吹着那破玻璃窗,开关,"希"关,发出声巨响,那声音不但刺耳而且惊心。
曼桢突然坐起来,道:"要回去。你马上让回去,也就算,譬如给疯狗咬。"曼璐道:"二妹,这不是赌气事,也气呀,怎不气,跟他大闹,不过闹又有什用,还能真拿他怎样?要说他这个人,实在是可恨,不过他对你倒是片真心,这个是知道,有好两年,还是们结婚以前,他看见你就很羡慕。可是他直很敬重你,昨天要不是喝醉,他再也不敢这样。只要你肯原谅他,他以后总要好好补报你,反正他对你决不会变心。"曼桢劈手把桌上只碗拿起来往地下扔,是阿宝刚才送进来饭菜,汤汁流地,碗也破,她拣起块锋利磁盘,道:"你去告诉祝鸿才,他再来可得小心点,有把刀在这儿。"
曼璐默然半晌,俯下身去用手帕擦擦脚上溅油渍,终于说道:"你别着急,现在先不谈这些,你先把病养好再说。"曼桢道:"你倒是让回去不让回去?"说着,就扶着桌子,支撑着站起来往外走,却被曼璐把拉住不放,-那间两人已是扭成团。曼桢手里还抓着那半只破碗,像刀锋样锐利,曼璐也有些害怕,喃喃道:"干什,你疯?"在挣扎间,那只破碗脱手跌得粉碎,曼桢喘着气说道:"你才疯呢,你这都干什事情,你跟人家串通害,你还是个人吗?"曼璐叫道:"串通害你?都冤枉死,为你这桩事也不知受多少夹棍气──"曼桢道:"你还要赖!你还要赖!"她实在恨极,刷声打曼璐个耳刮子。这下打得不轻,连曼桢自己也觉得震动而且眩晕。她怔住,曼璐也怔住。曼璐本能抬起手来,想在面颊上摸摸,那只手却停止在半空中。她红着半边脸,只管呆呆站在那里,曼桢见,也不知怎,倒又想起她从前好处来,过去这许多年来受着她帮助,从来也没跟她说过感激话。固然自己家里人是谈不上什施恩和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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