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焉应声:"呃……嗯。"顿顿,又道:"腰疼,个人先回来,"她去给世钧倒茶,世钧忙道:"不要倒,伯母歇着吧。曼桢到哪儿去,可知道她什时候回来?"顾太太背着身子在那儿倒茶,倒两杯,送杯过来,方道:"曼桢病,在她姊姊家,想在她那儿休息几天。"世钧道:"病?什病?"顾太太道:"没什要紧。过两天等她好叫她给你打电话。你在上海总还有几天耽搁?"她急于要打听他要在上海住多少天,但是世钧并没有答她这句话,却道:"想去看看她。那儿是在虹桥路多少号?"顾太太迟疑下,因道:"多少号……倒不知道。这人真胡涂,只认得那房子,就不知道门牌号码。"说着,又勉强笑笑。世钧看她那样子分明是有意隐瞒,觉得十分诧异。除非是曼桢自己意思,不许她母亲把地址告诉他,不愿和他见面。但是无论怎样,老年人总是主张和解,即使顾太太对他十分不满,怪他不好,她至多对他冷淡些,也决不会夹在里面阻止他们见面。他忽然想起刚才高妈说,昨天豫瑾来过。难道还是为豫瑾?……
不管是为什原因,顾太太既然是这种态度,他也实在对她无话可说,只有站起身来告辞。走出来就到丬店里借电话簿子翻,虹桥路上只有个祝公馆,当然就是曼桢姊姊家。他查出门牌号码,立刻就雇车去,到那里,见是座大房子,带花砖围墙。世钧去揿铃,铁门上个小方洞开,个男仆露出半张脸来,世钧便道:"这儿是祝公馆吗?来看顾家二小姐。"那人道:"你贵姓?"世钧道:"姓沉。"那人把门洞豁喇关,随即听见里面煤屑路上朽戬朽暌徽蠼挪缴,渐渐远去,想是进去通报。但是世钧在外面等很久时候,也没有人来开门。他很想再揿揿铃,又忍住。这座房子并没有左邻右舍,前后都是荒地和菜园,天寒地冻,四下里鸦雀无声。下午天色黄阴阴,忽然起阵风,半空中隐隐似有女人哭声,风过处,就又听不见。世钧想道:"这声音是从哪儿来,不会是房子里边吧?这地方离虹桥公墓想必很近,也许是墓园里新坟上哭声。"再凝神听时,却点也听不见,只觉心中惨戚。正在这时候,铁门上洞又开,还是刚才那男仆,向他说道:"顾家二小姐不在这儿。"世钧呆呆,道:"怎?刚从顾家来,顾太太说二小姐在这儿。"那男仆道:"去问过,是不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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