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舌查问,被几个大撵出去,说他们不够资格与闻这种事。个足球健将着腰,义愤填胸道:“安白登太太,们陪您见校长去,管教他香港立不住脚!”大家哄然道:“这种人,也配做们教授,也配做们舍监!”齐怂恿着愫细,立时就要去找校长。还是那文科学生心细,说道:“半夜三更,把老头子喊醒,他纵然碍在女太太面上,不好意思发脾气,决不会怎样热心帮忙。看还是再待几个钟头,安白登太太可以在这里休息下,摩兴德拉到那屋子里去睡好。”那体育健将皱着眉毛,向他耳语道:“让她个人在这里,不大妥当;看她那样子,刺激受得很深,们不能给她个机会寻短见。”那文科学生便向愫细道:“如果您不反对话,们留四五个人在这屋里照顾着,也给您壮壮胆。”愫细低声道:“谢谢你们;请不要为费事。”学生们又商议会,把愫细安置在张藤椅子上,他们公推四个人,连摩兴德拉在内,胡乱靠在床上,睡几个钟头。
愫细坐在藤椅上,身上兜条毛巾被,只露出张苍白脸,人动也不动,眼睛却始终静静睁着。摩兴德拉窗子外面,斜切过山麓黑影子,山后头天是冻结湖冰蓝色。大半个月亮,不规则圆形,如同冰破处银灿灿汪水。不久,月亮就不见,整个天空冻住;还是淡淡蓝色,可是已经是早晨。夏天早晨温度很低,摩兴德拉借件白外套给愫细穿在睡衣外面,但是愫细觉得这样去见校长,太不成模样,表示她愿意回到安白登宅里去取件衣服来换上。就有人自告奋勇到那儿去探风声。他走过安白登汽车间,看见两扇门大开着,汽车不见,显然安白登已经离开家。那学生绕到大门前去揿铃,说有要紧事找安白登先生;仆欧回说主人还没有起来,那学生坚执着说有急事;仆欧先是不肯去搅扰安白登,讨个没趣,被他磨得没法,只得进去。过会,满面惊讶出来,反问那学生究竟有什事要见安白登先生。那学生看这情形,知道安白登确不在家,便随意扯个谎,搪塞过去,溜烟奔回宿舍来报信。这里全体学生便护送着愫细,浩浩荡荡向安宅走来;仆欧见愫细,好生奇怪,却又摸不着头脑,愫细也不睬他,自去换上件黑纱便服,又用条黑色“蕾丝”网巾,束上她黄头发。学生们陪着她爬山越岭,抄近路来到校长宅里。
愫细回身来向他们做个手势,仿佛预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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