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要作个天长地久打算,蓄意要把她女儿瑟梨塔配与银官,初时不过是句戏言,渐渐认真起来,无日无夜口中嘈嘈着,窦尧芳只得含糊应承。当时两人虽是露水夫妻,各带着各孩子,却也心意过起日子来。霓喜黄烘烘戴头金首饰。她两个孩子,吉美与瑟梨塔,霓喜忌讳说是杂种人,与银官般袍儿套儿打扮起来。修道院尼僧,霓喜嫌她们势利,赌气不睬她们。旧时小姊妹,又觉出身忒低,来往起来,被店里伙计在眼里,连带把老板娘也看扁。窦家班亲戚,怕惹是非,又躲得远远,不去兜揽她,以此也觉寂寞。
霓喜日长无事,操作惯,如今呼奴使婢,茶来伸手,饭来张口,闲得不耐烦,心里自有宗不足处,此时反倒想起雅赫雅好处来,幸得眼前有个崔玉铭,两个打得火般热。霓喜暗地里贴他钱,初时偷偷贴,出手且是爽快,落后见窦尧芳不恁计较这些事,她倒又心疼钱起来。玉铭眼皮子浅,见什要什,要十回只与他回,在霓喜已是慷慨万分。她辈子与人厮混,只有拿,没有给份儿;难得给下,给得不漂亮,受之者心里也不舒服,霓喜却见不到这些。
玉铭手头有几个闲钱,里里外外连小衫裤都换绸,尖鞋净袜,扎括得自与众人不同,三天两天买花生瓜子龙蚤甜姜请客,哄得吉美瑟梨塔赶着他只叫大哥。
霓喜对于自己孩子们虽不避忌,有时不免嫌那银官碍眼。日,窦尧芳在阳台上放张藤榻打中觉,霓喜手撑着玻璃门,看小丫头在风炉上煨豆汤,玉铭蹑手蹑脚走上楼来,向里屋钻,霓喜便跟进去。恰巧银官三不知撞来问豆汤煮好不曾,先生吃点心要出去看朋友哩。丫头喝叫他禁声,道:“你爹娘都在睡觉。”银官向屋里探探头道:“爹在阳台上,还有点风丝儿,娘在屋里,还放着帐子,不闷死!”丫头拦他不及,霓喜听见他说话,只做解手模样,从帐子背后掀帘子出来,问他要什。银官说。霓喜道:“看你五心烦躁,恨不得早早把先生打发走完事。你这样念书,念百年也不中用。把你妹妹许配给你,将来你不成器,辱没煞人!不长进东西,叫哪个眼睛看得上你?”数落顿,又恐惊醒尧芳,不敢扬声,暂且捺下口气,候到天色已晚,银官下学,得便又把他拘来道:“不是爱管闲事,你不用功,人家说你不学好,倒要怪那两个孩子带着你把心顽野,在你爹面上须过不去。倒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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