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这样说:“就宣布也好,请朋友吃酒,那种情调也很好,”慨然说。
他在还债。她觉得有点凄惨。
他见她不作声,也不像有兴致,便又把话说回来。
提起时局,楚娣自是点头应声“唔。”但又皱眉笑道:“要是养出个孩子来怎办?”
照例九莉只会诧异笑笑,但是今天她们姑侄都有点反常。九莉竞笑道:“他说要是有孩子就交给秀男带。”
“哦。”
又闲谈几句,度沉默后,九莉忽然笑道:“真高兴。”
之雍笑道:“早就知道你忍不住要说!”
她后来告诉楚娣:“邵之雍很难受,为他太太。”
楚娣皱眉笑道:“真是——!‘衔着是块骨头,丢是块肉。’”又道:“当然这也是他好处,将来他对你也是样。”
之雍夏天到华中去,第二年十月那次回来,告诉她说:“带笔钱来给绯雯,把她事情解决。”
九莉除那次信上说声“担心们将来怎办,”从来没提过他离婚事。但是现在他既然提起来,便微笑低声道:
“还有你第二个太太。”是他到内地教书时候娶,他孩子们除最大个儿子是亡妻生,底下几个都是她。后来得神经病,与孩子们住在上海,由秀男管家。“因为法律上她是你正式太太。”
“大家都承认绯雯是太太。”
“不过你跟绯雯结婚时候没跟她离婚。”
楚娣失笑道:“不能听他。疼得很。——
那两条启事注销来,报上自然推测他们要结婚。
楚娣得意笑道:“大报小报齐报导。——就最气说跟住住就不想结婚。这话奇怪不奇怪?”
原来亲戚间已经在议论,认为九莉跟她住着传染上独身主义。当然这还是之雍事传出去之前。她直没告诉九莉。
“那什时候结婚?”她问。
“他也提起过,不过现在时局这样,还是不要,对于好些。”
“要赶她出去是不行!”
她笑。“不过是法律上手续。”随即走开。
终于这天他带两份报纸来,两个报上都是并排登着“邵之雍章绯雯协议离婚启事”,“邵之雍陈瑶凤协议离婚启事”,看着非常可笑。他把报纸向只镜面乌漆树根矮几上丢,在沙发椅上坐下来,虽然带笑,脸色很凄楚。
她知道是为绯雯,坐到沙发椅扶手上去抚摸他头发。他护痛似微笑皱着眉略躲闪下,她就又笑着坐回原处。
“另外替绯雯买辆卡车。她要个卡车做生意,”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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