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有车开着远光灯过来，照亮“冯唐”
脸，有些发红。
他也打
远光灯：“谁能想到呢？虽然，是个植物人，但除轻微褥疮，就连例假都是准时。”
“哦？”
“每个星期，
都会去百花深处胡同。虽然，自己家乱得像个狗窝，除爸爸留下来藏书，就是几十个移动硬盘，你懂。但在她小屋，卖力地打扫，清除多年尘土，把每块玻璃都擦干净。从淘宝上买许多东西，专找少女喜欢网店，比如泰迪熊窗帘啊，HELLOKITTY发卡啊，还有挂在她床头SD娃娃。买几盆花放到窗边，关照保姆每天浇水。”
眼前浮起这幕奇怪景象，
个像大叔出租车司机，每周去百花深处四合院里，照顾植物人萝莉，虽然他们两个年龄相同。
过过生日。只是，想要给自己找个生日礼物，哪怕只回头看眼。”
“说……说……说……下……去……”
有些结巴，想。
“老宅，只剩下她叔叔，不敢自报家门，谎称是初中同学，代表同学会过来探望。”
“他让你看？”
“她怎
吃饭呢？”
“通过鼻子——自学护理，把鸡和鱼肉调成糊，加上新鲜水果和牛奶，兑成营养流质，灌进根管子，再通过她鼻孔塞进胃里。听起来很恶心吧？时间久，自然习惯。”
“你帮她擦身吗？”
“这个……”问到要害，他沉默片刻点头，“开始不敢，但后来发现保姆偷懒，也就亲手帮冬妮娅翻身和按摩。”
“
“嗯，这家伙把侄女当做累赘，恨不得早死早超生，多出间空房还能租出去。她始终昏迷在床，脑子里残留几块当年碎玻璃。”
“她会变成什样子呢？”
“当时，连续开十来个小时出租车，许多天没刮脸，长满胡楂子，还有几根白头发，简直就像个大叔。走进那扇狭窄门，看到躺在床上她，竟还像十六岁中学生。她头发很长，几乎拖到腰上，感觉从没剪过。长年不见阳光皮肤，白得几乎透明。她鼻梁很高，下巴圆润，额头高高，像冬妮娅。”
“《钢铁是怎样炼成》？”
“只是种感觉，谁都没见过冬妮娅，不是吗？可惜，屋里很臭，她叔叔把她当作具腐尸。到处是灰尘和蜘蛛网，比牲口棚还糟糕。床脚下摆满尿盆，墙上挂着成人尿布啥。他们家每月出八百元，请个外地保姆来照顾她，每天两个小时——猜，当年家赔偿五十万，早被哪个家伙花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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