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俊自觉这是人生最好时光,吸食d品般不可自拔……
礼拜,舌尖无数滋味,恍然羽化登仙,极乐世界。
礼拜二,略感寂寞,漫长宴席终结,高朋散尽,烛影销魂。
礼拜三,惝然若失,宅于家,茶不思,饭不想,纵使波多也枉然。
礼拜四,运气好在床上躺天,运气不好就在街头挺尸。
这对耳朵被切为七份,他从容地将其放入嘴中。清蒸,慢慢品味,全部咽入食道,忽然什都听不到。万物沉默如许,从未有过宁静。
索性,闭上眼睛,进入个空世界。
等到离开游艇,杜俊才听到声音,却不再敢说话——仿佛有只耳朵,藏在胃中,偷听他每句话。
第三周,他吃到游艇“夜宴”最后道菜——舌尖。
餐盘里舌头,异常新鲜地抽动,像刚被活杀鱼,刮鱼鳞,去内脏,做成刺身。
呼过瘾,要独自陶醉。
杜俊闭上眼睛,心底横,夹起来放入嘴中。
不知是怎做,简直入口即化,却毫不油腻,而且没有骨头——这才让他安心。
他慢悠悠嚼十分钟,将这价值五十万、七分之美人掌,全部吞入胃中。那瞬间,仿佛十年那长……想起崇明岛上,野河豚之夜,背影,独自远去,消失在海天茫茫芦苇荡间。
当晚,大师兄杜俊,摆脱多年失眠症。
礼拜五,无限想念两天后夜宴,口水默默自嘴角淌出,智障状。
礼拜六,跃跃欲试,跑到黄浦江边,在码头徘徊,望眼欲穿,俨然八女跳江。
礼拜天,上得游艇,尝得“美人掌”或“窗笼记”或“舌尖”,才算活着。
品尝第道“美人掌”时,他会在服务生切成七份之前,仔细观察其中掌纹,竟与真人分毫无差。
当他用筷子夹起,总有种同病相怜悲伤。泪水滑落,七分之舌尖,送入唇齿之间。
舌尖与舌尖,缠绵,舌吻。
谁舌尖?
那夜,“话痨”总觉得这条舌头在向自己说话:“喂,兄弟,下个就是你。”
从此以后,每个周日,他都会登上游艇,轮番品尝这三道菜。
夜无梦,自然醒,他预订下周第二道菜。
是夜,登上游艇,照旧排队。等到二组,叫号来到餐厅,七位食客坐定,服务生端上菜盘,居然是对人耳朵。
难以分出性别,看起来略微小些。耳廓很薄,几乎透光,分明,白皙。
菜单上名字颇有古意——窗笼记。
朋友“话痨”博览群书,他知道在旧时文人笔下,“窗笼”乃是耳朵雅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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