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被童年凄厉叫声惊醒后,她就再也没有睡着过,辗转反侧夜,直到凌晨时分才迷迷糊糊地入眠。
雨儿抬起头,看着梳妆台镜子里自己,她发觉自己眼圈比过去陷进去些,脸庞也更加苍白和消瘦。她又侧侧脸,忽然觉得现在这个样子也别有番韵味,就像有人喜欢被特意修剪病梅,有人喜欢苍白消瘦女人。
可是,雨儿不喜欢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她更希望自己和过去样脸色红润,四肢健美,甚至还带点可爱野蛮气,每天傍晚在小城河边上跑上几百米消耗掉那看起来是永不枯竭精力。可是现在,雨儿觉得自己就像只笼中鸟样被囚禁在这栋巨大房子里,每天陪伴着她只有黑夜与阴影。
她又次下意识地摸摸自己脖子,现在她穿着低胸睡衣,项链很醒目地挂在胸前。镜子里看到猫眼宝石并没有如夜晚那样发出耀眼夺目光彩,但只要它戴在雨儿胸前,雨儿就总会显出股特殊气质。
雨儿静静地看着镜子里自己和猫眼,它和她确实很般配,有时候雨儿觉得这颗猫眼不仅仅只是种装饰,而已经成为她身体里部分,就像她两只眼睛。她想,许多年以前,童年母亲或许也曾像这样戴着这条项链坐在镜子前顾影自怜。
她忽然觉得,每当自己坐在梳妆台前时候,时间就仿佛开始倒流,那些曾经在这面镜子里出现过女人们纷纷从记忆深处复活过来,重新浮现于这面镜子里某处,或者用木梳梳理着乌黑长头,或者轻声哼着那个时代流行歌谣,或者——抚摸着胸前猫眼宝石。
雨儿又来到窗边,黑房子里少见阳光照射在窗台上,溅起瀑布似白光,她托起胸前猫眼坠子放在阳光下面。
很快,猫眼里反射出道窄细白光,就像正午阳光下猫瞳孔,神秘莫测。猫眼反光直刺她瞳孔,使她阵目眩,几乎站不住脚,失去重心向前倒去,幸好雨儿紧紧地抓住窗台,才没有掉出去。但她上半身几乎已经悬在窗外,眼里只看到楼下荒芜草丛,残破围墙,还有从猫眼里反射出来光芒。雨儿禁不住伸手挡挡这反光,把身体退回到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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