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表情有些麻木,也许已保持这个姿势很久。田跃进伸手把他拉起来,少年身体有些摇晃,索性将他背在肩上,感觉还不到百斤重量。
田跃进绕过躺在地上死者,少年低头看到她,阵剧烈颤抖自背后传来,伴随着越发急促呼吸声,几滴温热泪水,落在田跃进肩头。
如尊战斗神像,他握着手枪对准昏暗门内,只看到个小小卧室,简单干净木床,还有个少年。
他?凶手?
当田跃进看清楚少年脸,随即断然地摇摇头。
少年蜷缩在隔间地板上,双手抱肩微微战栗,看着突然闯入中年男人,看着他手中黑洞洞54式手枪。若不是那身绿色警服,他定以为是无情杀手回来斩草除根。
“你是谁?”
等着警察过来发现?够变态!
他举枪靠着门边墙板,但避开贴墙电影画报。因为画报上有两个破洞,可能原来是扇内窗,但用画报代替玻璃糊上去。
门内不再有任何声音,但他确信里面有人。他背靠墙看着地上尸体,产生种错觉,似乎不是他在看死者,而是死者瞪着眼睛看他。
不等,也来不及叫外面支援,他大声朝门里喝道:“出来!”
然而,刚喊完他就后悔—小门是从外面反锁,里面人不可能自己出来。
田跃进把枪收起来,依旧保持防范姿势,视线扫圈,确认不会再有第三个活人。
少年大约十三四岁,刚进入青春期样子,嘴上有圈淡淡绒毛,喉结微微突起,眼睛鼻子却还像小孩—田跃进想起自己十三岁,当年弄堂里有不少女孩暗恋过他。
这少年身材瘦长,相貌颇为清秀英俊,白净皮肤,直挺鼻梁,线条分明轮廓,留着短短学生头,只是嘴唇明显干裂,或是被自己咬破?少年没回答警察问题,茫然瞪大眼睛,就像后面死去美人眼睛。
是,田跃进发现少年和死者眼睛很像,脸部许多细节也很相似。
不会吧?他对自己摇摇头,不是说死者是独居吗,怎又会多出这个男孩?
他又向死去美人扫眼,看到旁边墙角下躺着串钥匙。他半蹲着挪过去,小心地捡起那串钥匙。最大那把是开卷帘门,看样子是她半夜自己开门把凶手放进来,自然不会是陌生人作案;此外还有几把小钥匙,估计是锁柜台和现金。
最后把,看起来像房门钥匙。
田跃进右手持枪对准房门,左手拿着那把钥匙,缓缓插进小门锁孔。
锁,打开。
“不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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