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他开得小心翼翼,尽管雨越下越大,刮雨器每次划水,都会飞溅起片水花。视线里片模糊,他尽可能地观察四周,他的脑子里闪过许多东西,只感到自己在不停地发抖,那个男人垂死的眼神和最后那句话似乎直在他眼前和耳边重复着,呼唤着他回去。
“朋友,但愿你还活着。”马达把着方向盘,轻声地说。
他终于开到那个地方了,从几十米外那栋房子的黑影,他确定刚才可怕的事情就发生在这里。车灯照射着前方,就是刚才那个男人倒地的位置。
然而,地上没有人。
马达又抹了抹眼睛,擦去刚才积在脸上的雨水,还是没有人。那个男人(或者说是那具尸体?)到哪里去了?他又想四周望了望,那个可怕的黑影似乎也不存在了,马达大着胆子下了车,在黑夜的大雨中走了几步,马路上什么都没有,除了他和他的车以外。
,向他的车子飞快地扑来。
该死的。马达下意识地感觉到,那个人影里所包含的股腾腾杀气,瞬间,他似乎还能在那人影中模糊地看见道寒光闪过。
那是凶器?
马达又看了看躺在地下的人,周围地面上的雨水几乎已经被他的鲜血染红了,仅仅几分钟以前,这个男人还坐在马达的出租车上,闭着眼睛享受着李斯特的钢琴曲。
冰凉的雨水如刀子般打在马达的脸上,他下子冷静了许多,瞬间从脑海掠过了许多个影子。来者不善,他会成为下个受害者的。时间不允许他再考虑了,那个黑影几乎就要摸到他的车子了。马达猛地踩动油门,车子飞般向前启动,四个轮子溅起无数水花,他什么也不顾了,只要摆脱那个魔鬼的影子。
现在马达就象是被从水里捞起来的样,茫然地看着四周,他不敢再向马路边上去了,对他来说,那雨中摇晃的
几乎只用了分钟的时间,马达就开出去了几百米,离开了这条该死的安息路。雨水继续打在他的脸上,他向右转弯,沿着公园旁边又开出了几百米。
马达回头望了望,后面除了雨幕以外什么都没有,那个可怕的影子没有追来,他停了下来,并摇起了车窗。他不停地喘着粗气,把头伏在方向盘上,这时车喇叭响了起来,原来他的头碰到了按钮。
就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死吗?马达在心里想,那个人还躺在地上,雨水冲涮着他,他在流血,不断地流血,也许,他会很疼的。
“废话,他当然会很疼。”
马达终于说出话来了。他重重地敲了下方向盘,又次掉转了车头,向安息路始去,这次,他要向自己证明--我马达并不是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