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呕
为什么老人总对得失看得比较重些?
是不是因为他们自知再能得到的机会已不多?
最后,涟漪也消失。
水平如镜,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然后老伯就慢慢地转过头,去看屋角上那通风的铁管,仿佛在等待着这铁管传给他某种神秘的消息。
她声音更低,更温柔,又道:“若不是为了他,我现在怎么舍得离开你,怎么舍得走!”
老伯的手在轻抚,目中忽然露出了凄凉之意,缓缓道:“我实在也舍不得让你走。”
凤凤垂下头,黯然道:“只可惜我非走不可,为了我们的将来,为了我们的孩子,无论多么大的痛苦,我都能忍受,你也应该忍受。”
老伯的确能忍受。
他所忍受的痛苦远比任何人想象中都多得多。
所以现在正是我们的机会,我正好赶到飞鹏堡去,只要孟星魂真的能为你保守秘密,我们成功的机会比以前更大得多。”
她很快接着又道:“因为这条路上本来就算有埋伏的人,现在也必定被孟星魂引开,只要我能和虎组的兄弟联络上,能将这一注保留下来,我们就有翻本的把握!”
她说得很快,很扼要,美丽的眼睛更充满了坚决的表情,充满了信心。
老伯忽然长叹了一声,道:“你知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凤凤摇摇头。
他究竟在等什么?
夜。
孟星魂贴在井壁上,就像是只壁虎——你若仔细观察过一只壁虎在等着蚊蝇飞过时的神情,才能想象到他现在的样子。
风从井口吹过,带着尖锐的呼啸声。
井壁上长满了厚而滑腻的青苔,令人几乎忍不住想呕吐。
他看着凤凤消失在池水中。
池水碧绿。
最后漂浮在水面上的,是她的头发,漆黑的头发在绿水上散开,看来就像是一朵泼墨莲花。
然后水面上就只剩下一团团温柔美丽的涟漪,温柔得正如她的眼波——
老伯目中又露出了空虚凄凉之色,仿佛又觉得忽然失去了什么。
老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柔声道:“我在想,你不但可以做我的妻子,也可以做我的好帮手,我若在十年前就遇见了你,也许就不会发生今天这些事了。”
凤凤嫣然道:“你若在十年前遇见我,根本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老伯道:“谁说的?”
凤凤笑道:“我说的,因为那时我只不过是个黄毛丫头。”
她拉起老伯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脸上,耳语般低语道:“但现在我却快做母亲了,等我们的孩子生出来后,我一定要让他知道,他的父母为了他,曾经多么艰苦地奋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