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幅画,本是她亲手画……是她对着镜子画幅小像。
这画画得并不好,但她画却是她自己。
连城璧已抛弃切,甚至连他祖传产业,连他显赫家世和名声都已抛弃。
但他却抛不下这幅画。
这又是为什?
但是沈璧君这只手,却忽然为他带来力量和勇气。
他手挥,已打落老黑手里刀,再挥,老黑就被打得仰面跌倒。
每个人全都怔住。
谁也想不到这个本已不堪击人,是哪里来力气?
连城璧却连看也不看他们眼,只是痴痴地凝视着沈璧君,说:“……本来是永远也不会再回来。”
可是他动作已远不及当年灵活,竟已冲不出包围着他人群。
何况,沈璧君也已拉住他手,用尽全身力气,拉住他手。
连城璧整个人又软下来。
她从未这样用力拉过他手。
他从未想到她还会这样拉住他手。
还听得出他声音,还认得他眼睛。
他眼睛虽已变得像是只负伤野兽,充满悲伤、痛苦和绝望。
但个人眼睛形状和轮廓,却是永远也不会改变。
她本已发誓,绝不让连城璧再见到她,因为她也不愿再见到他,不忍再见到他。
可是在这瞬,她已忘切。
沈璧君垂下头,泪珠已打湿衣裳。
青衣大汉们,吃惊地看着他们,也不知是谁突然大呼:“知道这个小贼是谁,他定就是这里以前庄主连城璧。”
又有人在冷笑着说:“据说连城璧是条顶天立地好汉,怎会来做小偷?
沈璧君点点头:“知道。”
连城璧道:“可是……可是有样东西,还是抛不下。”
他手里紧紧抱着,死也不肯放手,是卷画,只不过是卷很普通画。
这幅画为什会对他如此重要?
沈璧君知道,只有她知道。
他看着她,泪也已流下。
这种情感,当然是老黑永远也想不到,永远也无法解。
他居然又挥刀扑过来道:“先废这小贼条腿再说,看他下次还敢不敢再来?”
刀光闪,果然砍向连城璧腿。
连城璧本已不愿反抗,不能反抗,就像是只本已负伤野兽,又跌入猎人陷阱。
她忽然用尽所有力量冲进去,冲入人丛,冲到连城璧面前。
连城璧抬起头,看见她。
他整个人也突然变得冰冷僵硬:“是你……真是你……”
沈璧君看着他,泪又流下。
连城璧突然转过身,想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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