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红雪终于完全明白他意思——这里是个好地方,他已准备埋骨在这里。对他说来,生命
傅红雪没有回答。
钟大师叹口气,缓缓道:“这种事你当然不会懂,对你来说,把刀就是把刀,并没有什别意义。”
傅红雪想笑,大笑。他当然笑不出。
——把刀只不过就是把刀?又有谁知道这把刀对他意义?他岂非也同样和魔鬼做过交易,岂非也同样付出切。他得到是什?
世上也许已没有第二个人能比他更明白这种事,可是他没有说出来。他苦水已浸入他骨血里,连吐都吐不出。
钟大师没有回答,却回过头,面对着他,反问道:“你看已有多大年纪?”
他满头白发,脸上已刻满因心力交瘁而生痛苦痕迹,看来疲倦而衰老,比傅红雪初见他时仿佛又老许多。
他自己回答自己问话:“少年就已成名,今年才不过三十五六。”
傅红雪看着他倦容和白发,虽然没有说什,却也不禁显得很惊讶。
钟大师笑笑,道:“知道看来定已是个老人,多年前就已有白发。”
没有人。
琴弦上仿佛还有余韵,琴台下压着张短笺:
刀缺琴断,月落花凋,
公子如龙,翱翔九天。
06
钟大师又笑笑,道:“不管怎样,你既能相见,总是有缘,还要为你再奏曲。”
傅红雪道:“然后呢?”
钟大师道:“然后你若想走,就可以走。”
傅红雪道:“你不走?”
钟大师道:“?还能到哪里去?”
他笑容中充满苦涩:“因为心血已耗尽,虽然在那琴上赢得别人梦想不到安慰和荣誉,那张琴也吸尽精髓骨血。”
傅红雪明白他意思,人倘若已完全沉迷在样事里,就好像已和魔鬼做件交易似。
——你要全都给你,你所有切也得全部给,包括你生命和灵魂。
钟大师道:“这本是件公平交易,并没有什好埋怨,可是现在……”
他凝视着傅红雪:“你是学刀,你若也像样,为你刀付出切,却忽然发现别人弹指间就可将你击倒,你会怎样?”
空山寂寂。
钟大师面对着远山,沉默很久很久,才缓缓道:“这里真是个好地方,能不走人,就不必走,不能走人,又何必走?”
傅红雪远远地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钟大师又沉默很久:“已不准备走。”
傅红雪道:“是不想走?还是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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