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鸣道:“略懂。”
这两个字是自谦也不是,他大学那会儿是校队主力,出国比赛还蒙个奖回来,但到底用进废退,两年没碰过东西,冷不防再拾掇起来,难免生疏。
刑鸣就经济学与军事问题中具体建模案例讲讲,崔皓飞细细听着,双浓眉渐渐舒展,脸色总算好看些:“好像你也不算太蠢。”
刑鸣简直要笑,这种“别人都傻逼,就人儿牛逼”画风再熟悉不过,这小孩儿确实有点意思。
曲线救国才是目,再往深里聊,恐怕就得露怯,他适时打住切入正题,不仅要求崔皓飞接受采访,还邀他上《东方视界》
刑鸣在特护病房里见到崔皓飞,脸型瘦长,眉生得浓重五官倒清秀,虽体型单薄,但双眼睛贼似亮,跟视频里那个意气风发少年天才几乎个模样,很契合他想象。
看着伤势不重,他正在看本书,见刑鸣进来,便把书阖上,放在医用床头柜上。抬起头,微微仰下巴,挺嚣张地问:“帅哥,你哪个科室,怎以前没见过?”
刑鸣开门见山,自介绍,刚刚说出自己来自明珠台,崔皓飞就冷笑,他把将吊水针头扯出胳膊,以染血针尖朝刑鸣挥舞两下:“滚远点,有艾滋病。”
刑鸣不是没见过艾滋病患者。以前明珠连线邀请过个感染艾滋病瘾君子,晚期。三十出头,瞧着又老又柴,四肢溃烂流脓,带着催人呕吐味儿。他知道自己死期不远,情绪由始至终特别平静,说,这些年受尽白眼,现在只希望有人愿意抱下。
刑鸣就走上前,在演播室内满座观众惊呼声中,抱他下。
刑鸣跟那位暗恋自己多年李医生聊过崔皓飞伤情,知道他携带是乙肝病毒,不是HIV,何况他眼已经看出,不过就是小孩儿,纸糊老虎摆威风,虚张声势,唬唬人。
“巧,也有病,胃十二指肠溃疡,轻度远视,还有间歇性狂躁症。”刑鸣扯只塑料椅子,坐在病床前,拿起床头柜上只未削皮苹果,白大褂上蹭蹭,咬下口。
崔皓飞鼻腔里哼声,放下针头,打定主意绝不开口。
不管问什对方都是副“自岿然不动”臭脸,谈话完全无法进展,刑鸣决定另寻突破口,瞥眼看见床头柜上放着那本书——《数学建模试题精选及解法归纳》,他微露笑:“如果你打算参加这届全国大学生数学建模竞赛,们可以讨论讨论。”
崔皓飞终于开口,斜斜睨来眼:“你个新闻记者还懂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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